玫瑰锁(38)

作者:弄酒 阅读记录

“我只是不小心倒霉中弹而已,谁说是为了她挡子/弹?”花曼依冷漠扫她一眼,眨了眨眼,企图把眼泪流回去。

“这……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拗……”江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目光转向巩烟,“阿烟……”

气氛沉默下来,华纳森拿着zhen筒停下来,“巩夫人?”

巩烟深深看着面前倔强的女人,看着她脸色越来越惨白,就是不肯松口。

最后,她不得已选择退步,开口吩咐,“不打麻醉。”

……

上半身的旗袍被剪开,羸弱的白肩露出来,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肚/兜系在脖子上。

冰冷的镊子沾过酒精涂抹在伤口上,引起一阵又一阵的辣痛,当被火烧过的剪子剪开皮肉时,花曼依险些昏过去,手上紧紧抓住某样东西,好似这样就能转移注意力。

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沾湿了额头间的碎发,她无神盯着床板,脊背泛冷,当子/弹被夹出来时,下唇都被她咬出血来。

从始至终,她花曼依当真做到不喊痛一声。

华纳森在收拾器皿用具,一大盆血水和沾满血迹的大量棉花被端出去处理掉。

“巩夫人,我先出去。”

“嗯。”

巩烟看着床上已经包扎好昏睡过去的女人,眼神一片复杂。

宽敞的欧式会客厅,西洋画沉默挂墙上,半人高的留声机铜色大喇叭陷入阴影里,瑟冷冰凉。

福伯看到人从房里出来,立马上前汇报,“夫人,冯武已经被抓住,赵局长说他很满意这份礼物,让我转告您他改日登门造访。”

巩烟坐在沙发上,单手撑在扶手上,神色间丝毫没有一点惊喜,反而凝重地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知道了,你带江吟去客房休息。”

江吟走到她面前,尽管脸上没什么血色,还是坚强扯起一抹笑,摇摇头,“阿烟,我没事,我陪着你。”

今天的事对她来说也是一场惊险的经历,心悸不已。

“江吟,你回房吧,让我静静。”

一句夹杂着拒绝的话让江吟的手停在半空,江吟咬了咬唇,悻悻蜷缩起手指,道一声“好”便跟着福伯下楼。

“帮我把厅里的灯也关了,留一盏小灯就行。”

福伯正要下楼,乍然听到这么一声吩咐,他愣了愣,以为是刺眼的原因就没多想,抬手按黑了厅里巴卡拉水晶灯,开了旁边一盏昏暗油黄的小灯,“是,夫人。”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泼墨般的黑夜闪烁着几颗星光微弱的繁星,黑幕笼罩下是一片宽阔的酒庄大院,花木扶疏,几声初春虫鸣叫。

会客厅里倏然亮起一簇火苗红光,点燃了金色烟嘴的香烟,红光又倏然熄灭,只留下烟尾点点斑驳的火星。

袅袅飘起来的烟雾在会客厅里散开,女人的脸在烟雾里逐渐显现,眉骨明显,红唇在黑夜里添了几分暗沉,一向懒恹的瑞凤眼此刻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里。

这时候香烟没有了往日让人冷静的作用,却绵延助长了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若是那时候没有选择和冯武撕破脸皮,是不是就没有人会因此受伤?

本以为能全身而退,到头来还是……

巩烟一闭眼,脑海里顿时浮现那张原本明媚的小脸在下一刻血色顿失的画面,像梦魇一样缠绕在脑海里,她至今无法理解那个女人的想法,明明还是半大不小的年纪,大一点的风浪都没经历过,怎么就有那勇气在枪林弹火中冒死挡在她巩烟面前?

墙上的钟摆一点一点摆动,已经是午夜两点,会客厅里的烟灰缸多了几根烟头。

房间里,花曼依长发如瀑铺在枕头上,额间的碎发耷拉下来,遇上汗珠湿黏贴在鬓角,漂亮白嫩的下颌露出来,巴掌大的小脸总让人不禁想起滋润细滑的田玉,明明已经热到脸色冒红晕,可嘴上仍不住地喊冷,时而又叫渴。

“水……”

寂静的空气里传来汩汩倒水声,高跟鞋踏过沉重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花曼依,起来喝水。”

一道高挑风韵的身姿在月光下坐到床边,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手有意避开伤口,落到花曼依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看着那颗乌黑优越的头颅闭着眼,脸上没有之前受伤时那么惨淡了,恢复了些许血气,捧着水杯如久旱逢甘霖般孜孜不倦喝热水,巩烟鬼使神差揉了揉她如瀑的乌发,手心顿时传来细腻有光泽的质感。

薄唇轻启:“慢点喝。”

几秒后,水杯喝空,可人仍旧喊渴,巩烟皱眉准备起身再倒一杯水过来,殊不料床上的女人忽然把身体转过来,抱住她腰/身,把头埋到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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