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雁继续观察着魏康盛的动作，发现他将茶盏有规律的摆成了一条形状，经过自己脑子里对图形的结合，这居然是边境的形状。

“爱卿摆放的是边境图？”

这话一说出来，魏康盛便直夸赞沈灵雁冰雪聪明，一点即透，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停，继续拿着其他的来摆放，堪堪沈灵雁等了许久，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请沈灵雁来看。

“朕看懂了，这是一幅边境图，也是两兵交战的模拟图。”沈灵雁对这些摆放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秘阁之中怕也不过如此了。

魏康盛点点头，又是替沈灵雁倒了一杯茶，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指着边境图朝沈灵雁分析：“这些边境小国看起来虽然不如咱们国物昌盛，可他们也正因为如此，十分重视士兵的训练和选拔。如今周围许多边境小国都大有联手的架势，就算是我们用武力暂时压制住了一个边境小国的侵犯，可是只要我们不能拿出对策或是联手或是直接反抗，一旦等那些边境小国开始行动的时候，我们只能被动了……”

这番话十分在理，沈灵雁其实也已经隐隐猜到了边境小国的意图，树大招风说的就是这个理。沈灵雁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魏康盛开始皱起了眉头，一边等待着沈灵雁咳嗽完，一边思考着什么。

等到沈灵雁虚弱的抬起头来，魏康盛有些许纠结：“陛下不要怪老臣说话晦气，只是有一些事现在也许真的要提前打算了。”

沈灵雁不等他说出来，自己便先开口了：“朕知道……是让朕开始选择下一任君王了吧。”

这话从沈灵雁的嘴中说出来，魏康盛居然还有一丝丝的心疼，他现在完全把看沈灵雁当初是看自己的小辈一般的疼爱，也许这样想有些逾矩可还是非常忠心的替沈灵雁考虑，只是他这一辈子最爱的只有国家。

如果沈灵雁没办法再拖着这幅身子处理好国家知识，那么魏康盛作为臣子，再心疼也要提出来，让沈灵雁提前做好打算。

魏康盛点点头，他刚刚打算说出来自己所学的能够长控好国家的人选，就被沈灵雁打断了。

“朕觉得……周瑾便极好。”

“什么！？”魏康盛差点就要惊的站起来了，明明沈灵雁才刚刚费了大劲儿的将政权从周瑾手里夺回来，如果就在现在继续将政权还给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周瑾……他们之前的那些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怎么了？难道是爱卿觉得摄政王不会处理好政务吗？”沈灵雁明明很虚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生病以来，几乎说的每一句话都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帝王。

魏康盛不愿意再反驳沈灵雁了，很是尊重她的决定，而且再三考虑过后，周瑾的确是目前来看最能很快继承帝位的人选。

“朕现在便写封两封一模一样的遗诏，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到摄政王那里，一封留在朕这里。”沈灵雁说干就干，没有半分的伤感，魏康盛站在一旁替他研墨，沈灵雁拿起毛笔便写，只是写的时候有几滴不明的泪珠滚落到纸上……

原来沈灵雁也不是不伤心啊，站在昭辉殿门口的戴素兰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里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在烛火照耀下沈灵雁的眼泪。

沈灵雁何止是伤心啊，她其实一直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穿越到这本书来，还活的这么失败。

如今她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自于沈灵雁的遗诏，其实也是她第二个人生已经打算画上句号了，到最后毛笔上的浓墨已经变淡，而遗诏也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沈灵雁然后两封遗诏对比来看，没有任何的错处，她将一封自己收藏着，另一封交给魏康盛：“如此，便麻烦爱卿将遗诏快马加鞭送到摄政王手上。旁人去送朕不放心。”

魏康盛很是庄严的将遗诏收下，这才开始说别的话题转移沈灵雁的注意。

“就是说我们如果要把边境之患彻底清除掉，那么我们就要找一个比较有号召力的边境小国与之交好。”魏康盛已经为沈灵雁想好了以后的路，沈灵雁却并没有心思听，也是，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还听这些有什么用呢？

魏康盛看他也听不下去了，索性站起身来向沈灵雁告辞：“那么臣先告退。”

沈灵雁摆摆手，毫无生气的算是回应了。

魏康盛走到昭辉殿门口的时候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戴素兰，只是他很识相的没有说话，而是象征性的点点头。

魏康盛走后，昭辉殿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沈灵雁更是丝毫睡意也没有了。她走到窗户前的小桌子旁坐下，打开窗户，看着窗外那弯弯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