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被前任搞到手了+番外(45)

太多人会觉得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难以相处,更遑论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曾经被弃养。

于是她说完了这些之后, 就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种沉默是让她觉得十分无所适从的。

中间或许还掺杂着些许的不确定和忐忑……以及隐隐约约的后悔和担忧。

看着余故里白皙的脸, 白清竹却清楚的感知到,她的手指间都已经变成了刺骨的凉,骨头缝里都似乎透着融不化的冷。

余故里眨了眨眼睛。

屋里太安静了。

安静到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从窗外隐约还能传来外面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的喇叭声, 甚至医院外有小摊贩的摊位上喇叭的叫喊声。

可那一切的嘈杂,似乎都被阻挡在了这一方小小的诊室外面。

仅仅是瞬间而已。

然而余故里脑海里面仿佛闪过了一万种念头:她画了这么多图,什么类型的都有,双人图也绝对不在少数,甚至占了绝大多数。

因为双人图最容易展现一张画面的张力,也更容易出现构图上极大的反差,也更容易渲染情绪,带给看者极大的冲击。

——但是安慰人的姿势是什么样的来着?

——拥抱她。

——地点呢?

——可以是在沙发上、椅子上,也可以是在床上,车上……甚至是可以在任何地点。

如果画的是比较玄幻的图,甚至是天上、海里、银河系都可以。

然而空想没有用。

余故里脑袋里面瞬间飞过了无数的东西,可怎么把这个行为给付诸实践,真正的表现出来,却让余故里短暂的迟疑了。

画出来的东西是一回事,但是做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好像……除了余清越之外,这辈子有限的记忆当中,没有主动拥抱过任何人。

她爸妈都没有。

半晌,她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屋里只有两个人,不管余故里做出什么样的动作,白清竹都能看得到。

察觉到余故里起身的动作时,她瞳孔几乎可见的一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身上的肌肉全数绷紧。

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最坏的念头——余故里要走?

余故里动了。

白清竹的余光只能看到余故里脚上踩着的小羊皮靴,是和余清越几乎一样的亲子款式。

早上出门换鞋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看着。

那时候她很向往。

向往着有朝一日,她也可以穿上同样的鞋子,光明正大的牵着余故里和余清越的手,在阳光下散步,享受着过往的人们善意的微笑。

余故里给余清越一只脚穿鞋的时候,另外一只脚就踩在余故里的鞋子里面,笑的坐在地毯上,眼睛都看不见的嚷嚷,说:“妈妈我好像在你鞋子里划船啊。”

那时的余故里伸出自己的脚和余清越的比了比,一大一小,余清越的脚还肉嘟嘟的,像是个小小的粉馒头。

可明明余故里自己的脚也只有三十六码而已,她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而后余故里穿着这双羊皮靴,跟着余清越的步伐,两个人一起往车库蹦过去,步伐也都一样。

一步、两步……第三步。

那双鞋子在白清竹的眼前停了下来。

白清竹眼皮一颤,连带着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抬起头,慢慢望向了站在她面前,比她差不多要高出半个头的余故里,仿佛是要接受审判一样,目光中有她自己察觉不到的脆弱与濒临破碎的某些情绪。

余故里看着她。

白清竹其实比她高。

一米七多的个子,她站在白清竹旁边的时候,其实只能到她的嘴唇。

然而现在她站在白清竹面前,却觉得被她罩进自己影子里的人,似乎显得那么的娇小,看着就让人……很想把她抱在怀里。

余故里捏了捏手,轻声说道:“我也不太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平时越越不高兴难过的时候,我都是把她抱在怀里哄得……”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白清竹,鼻尖冒了点汗,有点紧张的说:“你需要一个拥抱吗?”

白清竹沉默了两秒。

那瞬间,一切的不确定,一切的忐忑和恐慌都随之飘远,只留下了余故里身上留下的,让她觉得十分心安的香味。

那是无数次午夜做梦时,她最经常在梦里梦到的味道。

随后她缓缓笑了,淡粉色的嘴唇扬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说:“我要。”

*

荆澜火急火燎、紧赶慢赶的听见声儿从法务部往骨科门诊这边赶,气儿都没喘匀,就赶紧打开了门。

“怎么搞的?刚上班那祖宗就又过来招……”她的话看到屋里的情形之后,逐渐消音:“惹……你……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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