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说完后便退到了一旁，但是也没有退远，眼神不自觉地落到宁清梦一直看着的奏折上。秦沐隐约看到有很多人名，其中还有蒋远征这个人的名字。

秦沐眉头微微蹙起，她不喜欢看到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还有其他陌生的名字一起出现，恐怕就是为女帝招婚一事。

秦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开口，就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一直看着宁清梦那烦恼的侧脸。

直到宁清梦轻轻地叹了一声，秦沐才心虚地收回眼神，连忙直视着前方，眼观鼻鼻观心。

“看着朕做什么？”

宁清梦转头看向秦沐，嘴角漫开一抹浅淡的笑意，不见恼怒，也不见刚才的烦恼，面对着自己，宁清梦始终不想把负面的情绪带给自己。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温柔了些？

秦沐本来还想否认自己看着宁清梦，可是她想起了青鸾曾经说过习武之人对周遭的环境很敏感，尤其是有人看着自己或感受到杀气的时候很快就能察觉到。

“见陛下愁眉不展，便觉有些担忧。”

秦沐的确是忧宁清梦所忧，也因为她要招亲一事感觉到不开心。

“怎么朕觉得你似乎比朕更烦恼？”

宁清梦见秦沐眉间那散不去的愁云，说话语气虽然平静，可脸色显然不太好，若说她没有心事，宁清梦是不信的。

“没，没有啊。”

秦沐马上否认，可她总觉得自己演技越来越差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还口吃，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有什么烦恼，说与朕听听？”

宁清梦看穿了秦沐的谎言，也没有理会她的否认，只想听听这个人的心事，可以的话就为她解忧。

“真的没什么。”

秦沐也不能说因为你要结婚了，我不开心吧？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和立场，她没有资格去干涉女帝的私事。

就在此时，青鸾进来了，宁清梦便转过头向青鸾道：“青鸾，过来。”

青鸾不明所以，步步走近女帝：“陛下有什么吩咐？”

“这份名单退回去，让张显别再因为这件事来找朕，朕现在不会考虑终身大事。”

此话一出，秦沐感觉自己头顶的乌云都散开了，眼角眉梢都染了几分喜色，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诺。”

青鸾把端进来的糕点放下，拿过宁清梦给她的奏折便离开了。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朕，只是朕现在着实不想考虑这件事。”

宁清梦说完后，转而看向秦沐，见她眉目的阴郁都消散不少，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便是秦沐因自己的婚事而感到不安。秦沐的在乎让宁清梦的心多了几分底气。

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对吧？

“朕才登基两年，朝堂最需要保持平衡，哪一个人成为朕的凤君都会打破这个平衡，朝堂里的老狐狸都在对凤君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恨不得把家族最优秀的男子都举荐上来。”

宁清梦仔细地解释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秦沐在一旁听着，忽然觉得这一件事里头也是各种风起云涌，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以后你见了张显，他是为此事而来，那么你就帮朕打发他，就说是朕的意思。”

“诺。”

秦沐马上应下，那烦人的老头子是应该打发走的，谁让他给女帝催婚的。

高兴没几秒，秦沐又觉惆怅。女帝说的是现在不想，没说过日后不想。凤君之位牵扯到朝堂的平衡，现在女帝不想打破，可没说以后不会娶一个凤君来维持平衡。

“在想什么？”

宁清梦看到了秦沐眼中的情绪变化，从本来的雀跃变成了怅然，这让她有些费解。

“没什么，陛下真的不要吃水果吗？”

秦沐试图转移话题，可是并没有凑效，只闻宁清梦接着问道：“真没什么？”

秦沐咬了咬牙，她才发现在聪明的人面前说谎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有！”

秦沐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完全能转移宁清梦注意的话题。她从怀里拿出自己写的字帖：“就是想送陛下礼物，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字帖本来秦沐已经不打算送出去了，总觉得心思太多会被宁清梦看穿，若是她亲自打破二人之间的暧昧，那么宁清梦会不会因为种种考量而疏远自己？

宁清梦看了一眼秦沐手中拿的字帖，她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拿过秦沐手中的字帖，翻开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你作的？”

虽然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宁清梦却觉得特别有意思，平日里借给秦沐看的书果然没有白看。

“嗯。”

对不起了苏轼大大，借给我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