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大概就是桌上吧。没有她常用的电脑，不过有一个相框，里头是她出去玩时照的照片，她看着镜头笑得傻乎乎的，露出八颗大白牙。

相框上的灰尘几乎看不出来。

慕安柒本能就想伸手去摸这相片，只是伸到一半又怕留下什么，便僵着收回了。她忽地笑起来，转身猛地抱住了季淮初：“真好。”

季淮初抬手环住她，低下头问：“可以给我一点你的血吗？”

“嗯？”

“如果你的父母离这里不远的话，我可以找到。”季淮初说，“省下一点积分。”

慕安柒有些惊奇，她以前都不知道季淮初还有这种手段。“你随便拿。”慕安柒小声道，“我们先出去，然后……我就只想远远看一眼，看到他们都还好就行。然后我们就去玩，带你去看小时候的我，去旅游……海边、游乐场？哪里都行。”

“好的。”

慕安柒拉着季淮初走出房间，将房门关好，确认没有什么遗落的东西，才慢慢退出了房间，关上防盗门。一直到走到小区楼下，慕安柒才问：“现在吸血吗？要找个小角落么？”

“不用。”季淮初抬手轻轻拂过慕安柒后颈，就在慕安柒忍不住缩脖子时，她指尖撩起几缕阴气，轻缓地蹭过慕安柒皮肤。慕安柒甚至没感觉到任何疼痛，也没出现任何的伤口，但一滴血珠已被阴气包裹着浮现出来。

季淮初指尖微挑，连同阴气一起，将这滴血吸收消化。她闭目片刻，脚下有黑雾升起但并未扩散。路人什么都看不到，顶多路过时觉得空气突然阴冷罢了。

慕安柒呆呆地看着季淮初，季淮初刚刚那动作……莫名的很撩人。

“……在这个小区？”季淮初语气中有一丝迟疑，她看向慕安柒，正要说什么，忽然闭了嘴。她一把将慕安柒扯入怀里而后背过身子，慕安柒满头问号但并未挣扎。季淮初很快松开手，指向前方：“那对……夫妇？”

“嗯？！”因为慕安柒是背对过道的，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听到这话，她激动而又震惊地看过去，就看到推着婴儿车笑着交谈、散步的一对夫妇，他们看起来十分恩爱。推车把手上还挂着不少买来的菜。

他们的衣着依然质朴，看不出是什么大牌子，但穿着十分舒适。忽然婴儿车内的孩子哭闹起来，妈妈快步上前将孩子从车内抱出，熟练地哄着。爸爸推着车凑过去看，似乎也在笑着说什么。

其乐融融。

他们有了新的生活。

“这样，我就放心了。”慕安柒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一家三口消失在转角，才笑了起来。

她说，“这样就好。”

“我以为你会感到难过。”

“为什么？可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我希望他们也能有新的生活。”慕安柒想了想说，“或许是有一点点难过，但看到我的房间被保留得那么好，看到他们能重新开始，我就很满足了。”慕安柒抬手抱住季淮初，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她心中并未对此感到难过，但她发现季将军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似乎是在为她难过，这一认知令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将军？”

“嗯……”季淮初似乎叹了口气，她低声道，“感谢涅槃空间，让我遇到你。”

……

第一天，在季淮初的坚持下，慕安柒到底还是没立刻带季淮初去她的小时候看看。明明慕安柒还想叫季将军看看她小时候的样子来纾解一下情绪的，但季淮初却觉得叫这时候的慕安柒去回到过去看小时候的幸福生活很不好。尽管慕安柒一再说自己并不在意也没有难过，但季淮初在某些时候表现得意外固执。

慕安柒带着季淮初去了她高中时最爱去的小吃街，也许是平行世界的缘故，这里积分兑换比很高。“1:50000”的兑换比，让她们能从街头吃到街尾，还买了两碗冰粉。

吃完这些，慕安柒牵着季淮初从围栏外看了会儿操场内跑步、聊天的学生们，又一块儿去坐了地铁，转乘时打车去了最近的江边沙滩，沿着柳树小道一直往前走。清风徐徐，紫霞漫天。路旁有飞鸟虫鸣，杨柳飘扬，风景正好。

“小时候爸妈周末经常带我来这玩，带我放风筝。”慕安柒抬手抓了一下柳枝，但没用力，又松手让它垂下了，“那时候我精力好旺盛呀，怎么都不觉得累。但后来高中了，连路都不想走。不过现在来这里，觉得有个人能跟你手牵手散散步，走多久都很好。”

“是鬼。”季淮初故意纠正道。

“噢，说错了嘛。”慕安柒笑起来，“有个季将军能跟我手牵手散散步，无论走多远我都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