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62)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阅读记录

那人没眼色,多嘴地说:“是一个地方吧,都是Z城的。”

明舒回道:“纪总是华侨,不在Z城长大。”

那人哦哦两下,这回算是明白了。

纪安黎瞅着明舒,蓦地添道:“我十七岁回的Z城,十八选择了本国国籍,之后就一直落在这边。跟舒老板认识就是在这时候,中间朋友介绍的,她那时还在Z大读管理,我朋友也是那个专业,有一次赶上了她们院里的晚会,然后就碰到了对方。”

往事如昔,乍一回想都还记得那些细节,昨日仍历历在目。

年少时感情真挚,分明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可因为某一次经历就遇见了,随便讲上两句话就成了所谓的朋友,再之后的接触和深入了解也随之而来,慢慢就变得熟悉,交往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好感来得直接又突然,试探过后就是暧昧,再是相互试探,中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两年才被捅开。浅薄地喜欢,糊涂地开始,竟然就那么跌跌撞撞地走下去,各自磋磨了对方八年。

想来也是讽刺,两个人年纪小那会儿都执拗,认定了就不回头,即便吵闹分合数次,也从来没打算过真的要抛下另一个人,偶尔狠话讲得再难听,可当冲动偃旗息鼓了,消气了,还是会往回走,不管不顾地奔向对方。

而如今年龄都上来了,那种义无反顾的执念反倒越来越淡,双方都变得愈发现实,闹架的次数少了,不再讲难听的扎心话,认知也逐渐变了样。

在此之前,有的事从未点破,但相互都明白。

纪安黎不慢不紧说:“舒老板帮了我朋友的忙,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结束以后我找朋友要了她的联系方式,加上了**。”

明舒不言语,看了看纪安黎。

她都快忘记这些了,对那段记忆没有太深的印象。当时她是不在意纪安黎这个人的,同意申请后也没怎么聊过,一门心思都在学习和玩耍上,成天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哪里还记得偶然碰见的纪安黎。

后来又是如何联系上的呢?

明舒缄默地用筷子拨弄碗里已经冷掉的菜,还是想不起来。

几杯黄汤下肚,纪安黎也有点糊涂了。她像是在回答问题,又不像是,酝酿了半晌,再次开口:“但是当年的舒老板特别有范儿,总是不理人,发消息也不回,非要找上门了才肯搭理。第二次见面她都不记得我是谁了,还让我别挡路,急吼吼地说她有急事。”

田卫源二楞接道:“什么事?”

纪安黎扬扬唇,忍俊不禁。

“交作业。”

田卫源“啊”了声,挠挠头,不太理解这有啥可急的。

纪安黎说:“实验课的报告没按时完成,找老师求情才补上,差点没赶上最后的期限。交不上就会挂科,所以才比较着急。”

分明是明舒的过往,明舒自己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但纪安黎还有印象,对细节都如数家珍。

田卫源了然,实在地笑笑,捧场说:“我师父讲舒老板以前是大学霸,随随便便拿高分,逃课都能考第一。”

“是,她成绩很好,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纪安黎颔首,径自倒了一杯酒,低下眼默然须臾,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一桩重要的过往,但没讲出来,只再瞥了下明舒,话里有话地说,“比我厉害,从来都是佼佼者。”

田卫源没听出个中深意,真以为那是夸奖,认同道:“咱舒老板还白手起家开店,我们都跟着她混。”

桌上其他人同样没听出别样的含义,以为只是她俩情谊深厚,不仅没乱想,还有点震惊。明舒近几天都内敛行事,锋芒未露,看不出是这么有实力的一个人。

这些陈年旧事老曹也是头一次听说,没听那两位提过。他知道她们有矛盾,隐约感觉到是出了难以调和问题,至此便偷摸瞧向明舒,悄悄观摩明舒的反应。

明舒安静地坐着,彻底置身事外,好似纪安黎口中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不动容,不会因此就感动。

老曹心里咯噔一下,直觉这次有点严重,貌似超脱控制了。他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打圆场,只能在桌子底下用力踢田卫源那个大傻子,示意别乱开腔。

田卫源木讷,哪里懂这个,不明所以地回头望过去,当即就张开那张不要命的破嘴胡咧咧,睁大眼直白问:“师父,你踹我干嘛?”

老曹真想把碗扣这二货头上,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朝他挤挤眼,说:“给我倒酒。”

田卫源这才住嘴,还夹了块鸡肉放老曹碗里。

追忆往昔的话题被打断,不多时又有新的聊法。

明舒依然不加入其中,没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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