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南意在一旁当了这么久的背景板，这时候等着严千霜和林溱予走了，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季忘然转头看她，眼睛里藏了一点不耐烦，虽然她很快就掩饰了下去，还是被付南意给发现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使劲儿在自己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其实你跟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吧。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不是严小姐？”

季忘然神色不定地看着她，一时间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拿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她。片刻以后，才露出了一个冷笑。

“这段时间我对你不好吗？”

付南意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地看着她，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她早就已经猜到的答案。

季忘然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对你应该还是不错的，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又温柔地哄着你，你为什么还是不满足呢？非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付南意眼睛里溢出了泪珠，哪怕早就已经猜到了，亲耳听见她说出来，心里还是很难受。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想要跟你在一起，所以就这么做了。”季忘然嗤笑，看着付南意的泪珠，她心里也并不全都是不耐烦。

“可你喜欢的明明就是严小姐。”

“你就非要得到一个答案吗？”季忘然移开了目光，“我是喜欢她没错，跟你在一起，纯粹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她养的小情人。”

付南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错觉，“你居然是这样以为的。”

“不然她为什么要在酒吧老板面前替你说好话，又拿自己的钱给你涨工资？”季忘然，想到这个心里就是气。今天看严千霜的表情，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这大概都是她误会了。但是素不相识的人，严千霜为什么要这么帮助对方呢？

“我涨的工资，都是她给的钱？”付南意怔怔地看着她，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之间还有这样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她还以为酒吧老板要把她开除了，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责怪她，还夸奖了她一顿，给她涨了工资。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除了严千霜，还有谁会这么帮她？

季忘然猛地站了起来，“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那咱们两个人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付南意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衣角，“你对我就真的一点喜欢也没有吗，跟我在一起完全就是为了气她？”

“喜欢你，你觉得你跟她比起来，哪一样能胜过她？”

付南意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季忘然一样，看她的眼光尤其陌生。她的家里面出了很多事情，她真的是急需用钱，不然也不会去酒吧打工。

季忘然不仅帮她解决了困难，还带她去做了很多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其实有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季忘然太温柔了，她沉浸在这里面不能自拔。

“你真的太狠了。”付南意松开了手，头也低了下去，“你走吧，以后，我就当从来也没有认识过你。”

季忘然忽略了心底的那一点儿烦躁，她冷哼一声，“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以后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天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季忘然出门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想着待会儿付南意回去，身上肯定都要淋湿了。只是很快，她又想起来两个人已经分手了，她不用再考虑这些问题。

季忘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车走了，头也没回。

付南意在饭店里面坐了很久，直到服务员过来暗示她应该走了，她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几乎有点看不清前面的路。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天已经黑了，她没有伞，甚至脑袋里晕乎乎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坐车回家。

她一个人在路边走着，路过她的人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也从来没有人想过要递把伞给她。

大概是付南意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路过的车辆没有减速，溅出来的水把她的衣服打湿了。

本来雨水就把衣服弄湿了七七八八，这下全湿了，还在不停地滴水。

付南意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委屈感，她不敢跟家里的人说这件事情，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倾诉，拿着手机看了半晌，最终打给了严千霜。

她这一生是多么地悲哀，只是这样一件小事就能把她打垮，而她唯一能寻求帮助的对象，是一个勉强算作情敌的人。

严千霜才离开林溱予家，这么晚了，外面又下着雨，她本来没有想过要去其他地方，准备直接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