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杏花白+番外(175)

田氏有些心虚:“可是曲家这些年待我不薄。”

其夫轻蔑地看着她:“待你不薄怎么只给你这么点钱?你看你身上都没几件像样的首饰!曲锋每年捐给寺庙和道观那么多钱,要是把这些钱给我们多好!”

田氏道:“首饰不是被你变卖了拿去还赌债了吗?”

其夫恶狠狠地瞪她:“贱人,给老子闭嘴。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种都不一定呢,呸!”

田氏又惊又怒:“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其夫不耐烦地道:“别给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子看得多这种把戏了,我告诉你,我现在没钱了,准备把你卖去崔员外家给他生儿子。你如果不想跟儿子分离,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

于是就有了今日这一出。

虽然田氏的一番话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尽量将锅都甩到她的赌徒丈夫身上,但不得不说,若不是其夫怂恿,她估计也没有这个胆子。

“他是如何策划的?”

田氏供出那郎中与稳婆都是收了她的钱替她撒谎的,那几个乡人实际上是她丈夫的朋友,也都是赌徒。跟她过来的目的一是演戏,二是盯着她,别让她中途变节。

“曲家又有那些人介入这件事了?”

田氏有些犹豫,赵长夏道:“你这么伟大,为了保住他们,不惜豁出自己的小命?”

赵长夏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田氏道:“你知道了又可以做什么?你一个赘婿还有能力去对抗整个曲氏家族?你看,像今天这样的事,若不是当时有外人在场,哪怕李如香她说破了天,只要他们不承认她说的话,那我的孩子就是郎君的!”

比起赵长夏一个人,田氏当然更害怕一个家族。

她赌赵长夏不敢杀她,但曲氏那群人将她沉塘了也不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的!

赵长夏什么都没说,将孩子抱走了。

田氏惊恐地大叫:“你要把我的孩子带去哪里?求你别伤害他,我说,我什么都说!”

赵长夏:“……”

她原本只是想把孩子暂时交给李氏带,免得他的哭声引来别人的注意,至于曲铭他们那儿,她想,总有办法让田氏在公堂之上指认他的。

田氏道:“我那官人虽然动了歪念,但也知道我们口说无凭,不会有人相信我,且我已经离开曲家八个多月,这其中有许多事都已经说不清。这时,曲铭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得知我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他说,他可以帮我……”

曲铭提出建议,要田氏带着孩子回曲家认亲,他身为族长,会带领族人站在她这边。等孩子成功“认祖归宗”,那他也可以帮忙将曲家的家业都夺过来,届时只需三七分,——当然是曲铭七,她三。

期间曲铭与田氏的赌徒丈夫掰扯的过程自不必提,最后双方达成协议,现钱四六分,曲家的竹林和十亩良田归田氏,宅子与剩下的田地则归曲铭。

……

曲清江听完赵长夏的复述,不算太意外,但对曲铭等人无耻和毫无底线的认知倒是又刷新了一遍。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若是报官,只怕最后只能惩处田氏,压根无法让曲铭受到应有的惩罚。”曲清江道。

赵长夏问:“若是去报官,会是怎样的流程?这些案子会不会由县令审理?”

曲清江道:“若是涉及盗贼、人命等案子则由县尉主审,再由县令复检,之后断了案子上报州府。若是民事案子,则由县令审理,只是若那县尉、县丞等人真的被贿赂收买了,他们未必会让县令处理。”

县衙里县令虽然是最大的官,但拥有实权的却未必是他,因为县令三年一任,县丞与县尉却有可能是靠“纳粟授官”的,他们在当地往往有权有势,县令都未必能使唤得动他们。

当然,清江县毕竟是州府的附郭县,街道的另一头就是州府衙门,所以县衙的县丞、县尉都是正儿八经的明经科进士出身。

但并非所有的进士出身之人就拥有君子的品德,有些人难免会贪婪成性,与手下的弓手、胥吏等勾结,纵容他们敲诈勒索等。

赵长夏稍稍思索便有了决断:“那就直接绕过他们,让县令亲自处理这事!”

曲清江知道她向来对官员没有敬畏之心,仿佛在她的眼里,他们之间是平等的。不过见她这么自信,还是有些担忧:“虽然县令夸过我们一回,可他大概只是做戏,回头就忘了,我们想见他都难,如何能让他亲自处理这事呢?”

赵长夏也没说自己要怎么做,她道:“不要放过任何机会,这事就交给我吧,等时机成熟,我自会让娘子去报官的。”

赵长夏趁着夜色正浓离开了鹄山乡,而之后的两天,曲家的大门都是紧闭的,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不少人还在议论曲锋不能人道的事情,有些人想知道曲清江会不会找田氏算账,但曲清江一直没有动静,让他们好奇得心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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