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杏花白+番外(207)

里正允许她去鹄山伐木,不仅替她解决了木材来源的问题,还省了不少钱。

等木材都备好了,春节也在爆竹声中悄然而至。

春节里的曲家在外人眼里依旧过得十分冷清,由于还没除孝,桃符、门神等都还是旧的,那桃符被雨水冲刷、被虫子啃咬,早已斑驳破烂,门神、剪纸等也早已失了颜色,只剩一小半还黏在门上,摇摇欲坠。

但对于曲清江、赵长夏而言,不用费心思地去买年货,不用考虑人情往来,也不必去燃烧爆竹等,又何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呢!

吃过了团圆饭,李氏也不想留在这儿影响小夫妻独处徒增尴尬,便先回了屋。曲清江围着炉子取暖,忽然便想喝两口江米酒。

她巴巴地看着赵长夏,全然没有冬至那日在家族大会上震慑族人的肃穆端庄,明亮的眼眸里有一丝刻意装出来的柔弱,还有那自然流露的狡黠。

赵长夏望着她,抿唇沉思了小会儿,问:“娘子想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曲清江讶异:“你怎么知道是离经叛道的事情?”

“若是不离经叛道,你也不会这副扭妮的模样。”

曲清江:“……”

她被说中了心思,但又想借此机会讨酒喝,便坦诚:“我就是想喝点江米酒。”

居丧期间不能喝酒,细细数来,她们已经有二十多个月没有沾过酒了。不过她们放过烟花,也进行过房事,相较之下喝酒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

赵长夏也没想到当初那三坛“冬至特酿酒”,有朝一日竟然能喝到现在!还好最后一坛子酒存在系统的仓库里,不会有过期的问题。

“反正是过节,爹这么疼我,肯定不会怪我们的。”曲清江神色微敛,眼底是藏不住的伤感。

“嗯。”赵长夏应了声,去拿酒壶的同时拿出最后一坛“冬至特酿酒”来。

曲清江一眼便瞥到了坛子上的羊图腾,她又悄悄地看着赵长夏,却是没有说穿这件事。

如今这个图腾在曲家已经随处可见,从杂院里的那些农具,到装水的水缸,再到她身上的“抹肚”,都有它的存在。

一开始她还不懂这个图腾代表着什么,直到她发觉有这个图腾的物件跟寻常物件有极大差异的时候,才知道它的神奇。比如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含有泥沙的水倒进普通的水缸,它需要静止许久,那些泥沙才会沉到缸底。

而倒进有这个羊图腾的水缸后,泥沙会迅速沉下去,让水缸里的水看起来清澈无比,哪怕在取水的过程中弄出了较大的动静,底下的泥沙也不会被搅动。

赵长夏说那缸水是饮用水,煮饭、煮水都只能从那里取,若是其余生活用水则用别的水缸里的水。

曲清江当时没问缘由,但仔细琢磨便能猜到那里的水更加干净,喝起来不会闹肚子。

这个图腾出现的概率多了,李氏自然也会注意到它,不过每当她询问曲清江时,后者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李氏便以为这是很寻常的,是她见识少,大惊小怪了。

久而久之,便连李氏都不会感到惊奇了。

曲清江没有说穿的打算,但不妨碍她以此来逗赵长夏:“六月,你的酒到底藏在哪里,这么久了,我都没找到一次。”

赵长夏沉默了一瞬,方撕开酒坛的封口。她一边往酒壶倒酒,一边道:“让娘子知道了,只怕我这些酒会存不过三日。”

“你不相信我的人品?我是会偷你酒的人嘛!”曲清江气呼呼地说。

赵长夏唇角微勾,将酒壶放到炉子上煮,然后将酒坛子往曲清江面前一晃,她的目光立刻随着酒坛子转了转。

“娘子说呢?”赵长夏问。

曲清江:“……”

炉火灼烧着酒壶,酒气慢慢地随着气温的升高而挥发出来,弥漫了整个厅堂。

曲清江的鼻子动了动,立马转移了话题以缓解自己的心虚:“酒煮好了。”

她拿来酒碗,提起酒壶给自己跟赵长夏各倒了一碗温酒。

赵长夏发现酒碗大了许多,便提醒她:“多了。”

“我觉得我的酒量变好了,多喝一点也无妨。”曲清江自信满满。

赵长夏没说话,只是抿了一口温酒。

曲清江捧着已经满得快溢出来的酒,小心翼翼地啜了几口,然后眯起了眼睛,颇为享受的模样。

赵长夏不必说什么,或做什么,只是这么看着她就已经感到满足了。

二人安静地守在围炉旁,听着周围的爆竹声由密集到稀疏,再渐渐归于沉寂。一阵寒风袭来,细雪从窗棂间飘了进来,夜空中却是下起了雪。

赵长夏看着屋外,扭头跟曲清江说:“娘子,下雪了,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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