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和现实一样。

林晚的话在嘴里绕了几圈，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反驳，她想到《仙凡》的巧思，只觉得在这么庞大的游戏当中，竟还有这么残酷的一面。

单单只是把现实当中的凡间搬到游戏当中来，就那么让人害怕和慌忙了。

凡间是凡间，仙界，才是幻想中的那块圣地。

林晚咽下自己刚刚尝到的些许苦涩，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仙子，我是来找魔种的。”

小柔姑娘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说道：“不妨坐下说？”

林晚看了一眼顾清嘉，顾清嘉垂下眼帘，似是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了。

林晚跟着小柔姑娘一起坐在石凳上，小柔姑娘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又与这个世界非常融合，她只是一挥手，桌面上便出现了两盏茶。

林晚吃惊地看向小柔姑娘，可是小柔姑娘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色，似乎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你你你你是仙子？”林晚有些惊讶。

“大概吧。”小柔姑娘说，“我喜欢她的时候，我是仙子，当我不喜欢她了，我便是凡人，是魔种，妙不妙？”

“不懂。”林晚虽然看过很多小说，感受过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但是那些故事只是感动了她一瞬，甜了一秒，便是一秒，苦了一秒，也是一秒，世间的故事那么多，林晚无法懂每一个故事之后藏着的妙意。

“到了想要说出来的时候了，看到你们，我只会想着，年轻真好。”小柔姑娘说，“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她是天上的月亮，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我因为想要实现她的愿望，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世界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是我创造的。”

小柔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信手拈来地凭空变出小巧精致的玩意儿出来：“她的上仙府洞，也是她期待建构，我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是不是很漂亮？”

“你是……”

“我是真的小柔。”

“你是怎么进来的？”林晚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没想到小柔看了林晚一眼，突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们好像真的长得很像，对吗？”

“嗯……我其实分辨不太出来，只是会觉得，你的样子很熟悉。”林晚说道，“不过这不太重要，你在这里生活了几年，难道是真的生活了几年吗？那你在现实当中的身体怎么办？”

小柔摇了摇头，避而不答：“把我的故事听完，你大概便知道了。”

小柔和楚绍祺是在学校里认识的，那时候楚绍祺大二，由于她高考成绩优异，并且在大学当中的表现也较为突出，所以被选为了回访母校的代表，可以帮自己的大学在学校当中宣传宣传，打打招生广告，也可以为快要高考的学生们指点指点，比如可以报考哪些学校之类的。

当时的小柔是信奥班的尖子生，虽然不太喜欢说话，看起来也很孤僻，但是却是许多回放母校的学长学姐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她当时已经代表国家参加了国际信奥竞赛，并且拿回了金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会上国内最好的学校。

楚绍祺的学校好，但是也没有那么顶尖，只是那时候只有楚绍祺走到小柔的面前，对小柔说：“我喜欢你，你可以作为我的结对小师妹吗？”

……

“哇这，所以你们其实是一见钟情？”林晚有些惊讶，没想到小柔回忆至此，原本缓和了些许的唇角竟重新压了下来。

她垂眸说道：“……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结对之后，她对我很好，假期回到学校的时候会来看我，会跟我说她的烦恼。”

她对我很好很好，送我她亲手编织的手链，会跟我打电话到很晚很晚，晚到她忍不住睡着了，那时候的我不够勇敢，只敢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地在电话里说“我喜欢你”。

小柔没有将这些回忆说出来，她只是每每想到，都觉得甜蜜，但是甜蜜之后，却是后知后觉的酸涩。

她曾经以为她和楚绍祺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她们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她没能向楚绍祺展现自己的能力，不能给楚绍祺更好的物质生活。

她以为她们是双向奔赴的。

但是这些故事里，最可惜的几个字也是“她以为”。

“然后她跟我说了她的构想，她想要做一个仙侠类的游戏，玩家们可以在这个游戏当中做一些有趣的事情，那个时候，游戏能够流畅地跑图就已经很新鲜了，她想要做一个仙界，我说，要不也做一个人间吧。”

——为什么要做人间？楚绍祺有些疑惑，加入人间不过也就是多画几帧画面，多弄几条任务线罢了，人间有什么好的，做不了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反而都是别人做过的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