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不知道？”季清歌冷笑了一声，“顾今墨步入魔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哪个门派不想抓了你送到清鎏峰司空长老面前呢。”

一股寒意从心口蔓延至全身，顾今墨手臂僵硬地环着怀里的时晏，眼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司空长老……

他竟然这么早就现身了，是察觉到自己不再受他掌控了吗，所以提前出关来教训她这个不肖弟子……

“嗷。”你没事吧？

时晏用爪子轻轻勾了勾她的衣袖，顾今墨回过神，轻轻扯了扯嘴角，很牵强的一抹笑容，“没事。”

慕容韫上前一步挡住季清歌看过来的视线，“顾姑娘怎会入魔，季公子莫要信口雌黄才好。”

“我说的自然不可信，可这下达通缉令的可是顾姑娘的师父啊。”

“任哪一仙门弟子可将顾今墨活捉至司空长老面前，清鎏峰便无条件助那人提升两大阶。”

说着季清歌便笑了起来，“你说，这条件开得大不大？”

“你说的，可是真的？”顾今墨垂眸，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季清歌抬起下巴，“自然是真的。”

慕容韫拧了拧眉，犹豫了片刻转身将顾今墨推进屋内，“顾姑娘，你先回房，我一会儿和你说件事。”

怀里抱着满身软毛的白猫，顾今墨的手掌还是冰冷刺骨，她一直都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些什么，上一世利用自己重伤时晏，这次他又想干什么？

时晏听得迷迷糊糊的，司空卓不是顾今墨的师父嘛，他为什么要说顾今墨入了魔族，先前看顾今墨对她师父的态度，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她不就是为了她师父才和云泽闹得不愉快，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不是，太心软了？”顾今墨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帮时晏顺毛。

“嗷。”你没有做错什么。

顾今墨听着时晏的话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她确实没做错什么，直到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努力修炼，不让师父失望，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众叛亲离，师门抛弃。

“吱呀。”

慕容韫打开门走进来，看到顾今墨这副沉闷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明白的事。”

“毕竟那是将你养大的师父，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你还是无法恨上他。”

“嗯。”顾今墨抬手将时晏的眼睛罩了起来，她不想让时晏看到她这个样子。

“那我和你说一件事吧。”

“顾姑娘身为清鎏峰的内门弟子，你应该知道清鎏峰有一法阵，这个法阵是初代清鎏峰峰主施下的，为保清鎏峰的安危。”

“千百年来，清鎏峰都固若金汤，魔族之人久攻不下，全凭借这法阵。”

“你知道这法阵靠什么来维持吗？”

顾今墨摇了摇头，她确实知道清鎏峰有一法阵实力强大无比，但也了解不多，这是峰主才能接触到的东西。

慕容韫倒了杯冷茶，像之前一样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那我再同你说一个人。”

这回顾今墨将时晏放在了桌子上，她也看清了桌上的字。

祁。

这是谁？

顾今墨微微皱了皱眉，她想不到祁姓的仙门弟子。

相对于顾今墨的反应，时晏的反应则强烈了很多。

尾巴扫过茶杯碰倒了一片。

“怎么了？”

“嗷！”祁睿！

祁睿？

顾今墨看向慕容韫，见她轻笑着点头，看来确实是时晏所说的这个人。

“他也是清鎏峰的弟子。”

“大概是六百年前，清鎏峰位属仙门百家的首位，人才辈出。祁睿是其中天赋最好最出色的一个，清鎏峰的长老都十分喜爱他，所有好的资源材料都用在了他身上。”

“当时的峰主还是清禾，他是祁睿的恩师，是最最用心栽培他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天才弟子，没有名声大震，没有名动四方，慢慢地消失在仙门百家茶余饭后的谈话里。”

顾今墨握紧了手，太像了，这个祁睿和自己太像了。

现在自己的处境不正是祁睿最后的一个阶段吗。

“他……死了吗？”

“没有。”慕容韫继续道：“他并没有死，他一直都守护着清鎏峰，六百年了。”

法阵……

守护着清鎏峰……

顾今墨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眼睫微缠，声音都暗哑了些：“所以，我就是……下一个他？”

“嗷！”

不是！

时晏窜出来，用爪子将那个“祁”给搅花，桌上的茶壶茶杯也被甩到了地上。

“嗷！”你不是他！

时晏的情绪很激动，碧蓝色的眼睛隐隐有泛红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