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会说话。】

现在到好，还没问出来先把人吓跑了。

“先休息一晚上，明日再去探查情况。”顾今墨目光凝视着对面的房门。

里面，有人。

夜晚来得很快，黑暗几乎瞬间笼罩了小镇的东边。

窗户外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今晚连月亮都藏起来不愿出来，顾今墨淡定地坐在桌边，手边放着一盏冷了的茶。

“你能不能开口说个话？”时晏趴在桌子旁无聊地盯着顾今墨放在桌面上的手看。

挺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顾今墨看过去，“你想我说什么？我说给你听。”

时晏：……

什么叫我想听你说什么。

“你觉得这事会是魔族人做的吗？”时晏抖了抖耳朵转移话题。

“不知。”

“你知道那个什么季什么歌在哪儿吗？”

“不知。”

时晏：……

气愤地拉过顾今墨的手放在唇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你真无聊！”

“嘘！”顾今墨突然捂住时晏的嘴，眼神凌厉地看向门外，手掌一挥便灭了屋内的灯。

被突然禁锢在怀里，时晏也没挣扎，耳朵动了动。

好安静……

原本还有些风声的夜晚突然寂静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身边的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

顾今墨搂着时晏，唇角被她不停乱动的耳朵扫过有些痒。

松开捂住时晏的手，顾今墨示意她不要说话。

黑暗里一点灯光都没有，时晏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地攥着顾今墨的衣服。

“今墨……”

一声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了起来，顾今墨身体一僵，这是……师父的声音。

“今墨……”声音还在继续，温和宠溺。

顾今墨站起身，迟钝地看向周围。

这是她师父，可又不是她师父。

清醒过来后的顾今墨瞬间召唤出了子宸，幽冷的淡蓝色灵力聚集起来，散发着强大的其主人强大的意念。

“可惜啊……”一声叹息炸响在顾今墨耳边，苍老沙哑。

“你们终究是逃不过了。”

顾今墨拧着眉看向房间四周，没人。

突然像是被人推了一把，顾今墨面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她又回到了清鎏峰。

这是幻想？

顾今墨在心底暗示自己，这是幻境，这不是真的。

“今墨……”

顾今墨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转过身，她的师父正站在她面前，唇角带笑看着她。

“今墨，过来，到师父这儿来。”司空卓向顾今墨招了招手，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顾今墨不受控制地挪动脚步向那边走，眼神涣散。

“顾今墨！”

突然一声焦急的呼唤传了过来，顾今墨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情景又换了模样。

荒山野岭遍地尸体，她的师父依旧站在她面前，却是满身杀意地看着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救下你收你为徒，真应该让你饿死在外面！”

一句话在顾今墨耳边炸响，几乎下意识地想去解释。

胳膊突然被拉住，顾今墨回过头，那名容貌惊人的红衣女子正满脸悲伤地看着自己，“墨墨，不要……”

墨墨？

她为什么这么叫自己？

顾今墨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微微拧眉，为什么……她这么难过？

“不要……不要离开我。”

“今墨，过来！”她师父在那边喊她。

“不要和魔族人纠缠不休！”

魔族人！？

顾今墨看着面前满脸泪痕的女人心有些刺痛，压抑得几乎呼吸不过来。

“墨墨，不要离开我。”女人挽留的声音悲切，一蓝一红的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爱？

顾今墨向外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女人的神情越加悲伤，那只碧蓝色的眼睛逐渐被猩红的颜色取代。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吧！”

“她就是魔头！”

顾今墨回过头，看到她师父正满脸狰狞地看着她，不，是看着拉着她的女人。

“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哈哈哈哈……”女人大声笑着，唇角扬起阴惨惨的笑容，伸手抚上顾今墨的脸颊，眼神变得疯狂，“你不是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会一直爱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顾今墨皱着眉想辩解，结果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脸上有些凉凉的。

疑惑地抬起手，顾今墨摸到一片冰凉的液体。

她哭了？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哭？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是她，她不是我。】

顾今墨突然想起来这句话，……

看着女人两只猩红似血的眼睛，顾今墨脑海中仿佛一下捕捉到了什么。

红色眼睛的，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