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扶着树木走过来的强壮人鱼看到这一幕，眼眶都红了，他想加快速度，却因为不熟悉人腿而摔倒在地上。

摔倒后他也顾不得自己，赶紧往亚赛西那边爬，好不容易爬到亚赛西身边，他想伸手却又不敢触碰亚赛西。

亚赛西微微睁开的眼底划过一丝希翼，但随着强壮人鱼收回的手，那丝希翼很快就破碎了，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在在乎诅咒。

哈根蕾丝抱着艾微丽丝退后两步，叹息一声摇摇头，这就是人鱼啊。

她再次提醒道：“她要死了。”

强壮人鱼：“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哈根蕾丝：“有。”

强壮人鱼惊喜：“是什么？”

哈根蕾丝残忍的直接道：“把你的鳞片换给她，让她可以保持作为人鱼最基本的东西，当然，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就算有了鱼鳞也不能再下水了，她已经不能算是人鱼了。”

强壮人鱼一噎，他的目光落在亚赛西身上，看着她凄惨的模样，再想想哈根蕾丝的话。

就算有了鱼鳞，亚赛西也不能再下水了，不能下水的人鱼，不能生活在海底的人鱼，就不再是人鱼了。

他不能换。

他沉默许久，才艰难道：“要是不换……她还能活多久？”

哈根蕾丝看了眼呛水的亚赛西，果断道：“三分钟。”

强壮人鱼吓一跳：“这么短……”

他痛苦的看向亚赛西，撇开头道：“对不起，我不能救你，亚赛西，我还有雷娅。”

“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送的食物和珍珠，你就……放心的去吧。”

还吊着一口气的亚赛西：“……”

恨不得现在就撅过去，她为什么要听到这个？她简直瞎了一双鱼眼才会看上这种东西，而且还一直帮着这种玩意儿！

哈根蕾丝没看强壮人鱼一眼，无情道：“那你走吧，她身上还有诅咒，我直接烧了就行了，免得传染其他东西。”

还以为会等来反转的强壮人鱼一噎，只能憋着气道：“……好。”

这一刻他的心有些慌，他以为眼前这条巨龙是能救亚赛西的，所以他拒绝了献出鳞片，因为他还在追其她的人鱼，失去鳞片就等于失去求偶权。

失去了求偶权，还没了鳞片，他也不能再下海，那他活着跟死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回头看了眼闭上眼睛，没有呼吸，如同死去的亚赛西，转身踉跄的离去。

在他转身后，哈根蕾丝放下艾微丽丝，自己走过去一把提起亚赛西丢到了一块相对干净一些的草地上。

听到声音的强壮人鱼回头一看，却正好对上哈根蕾丝看过来的金色瞳孔，她金属质没有感情的眸子一片冰冷，里面都是看不起和鄙视。

虽然没有必要救亚赛西，但好歹都是人鱼一族，这条人鱼连询问换鳞的过程都不问一下，就拒绝了换鳞的请求，哪怕这个需要鳞片的是他的同族。

她虽然理解，却不能苟同。

巨龙一族虽然感情比较冷漠，但对待同类和幼崽都是温柔的，除了抢地盘和打架的时候。

其余时候他们都是护短的，能救就救，绝不会因为区区鳞片就放弃。

更何况，她并没有说，换鳞，他自己的鳞片就不会存在了。

龙族的换鳞之法，其实也就是复制一身鳞片给伴侣，并不是把鳞片全让给对方，自己一片不留。

第34章

强壮人鱼彻底离开后,哈根蕾丝蹲下，看着心如死灰的亚赛西重复道：“你要死了。”

亚赛西磕上眼睛，不想再说什么,她想安静的等待死亡。

“你不想活着吗？”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哈根蕾丝,仿佛在疑惑,她想活,跟她要死了有什么关联呢？这条龙能救她吗？

艾微丽丝跟着蹲下,她穿着稍厚一些的外套,蹲下时还得把后摆捞起：“哈根蕾丝，你有办法救她吗？”

“有。”

哈根蕾丝点头：“不过这个方法，得让她失去了一些东西。”

“用了这个方法后，你将再也不会有鱼尾,从此也不再是人鱼,你同意吗？”

亚赛西大脑一片模糊，不是人鱼,那她会是什么？怪物吗？

“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哈根蕾丝没有等亚赛西的同意,伸出覆盖在她的大鱼尾上，绿色的柔光不停的进入亚赛西的鱼尾中，随着绿光的进入，亚赛西的鱼尾竟然逐渐的分裂。

等腿上的伤口和诅咒带来的黑血消失后，亚赛西的鱼尾已经成了人类的双腿，这双腿和她的皮肤一样，只是比较粗糙，还有些坑坑洼洼。

哈根蕾丝拿出一件披风盖住了亚赛西成型的下半/身，眼睛里没有过多的感情。

她随手从草丛抓起一条正试探着探出脑袋咬人的小白蛇,小蛇大概两指大，她在小蛇懵逼的状态下,生拔下小蛇的一片白色的细软鳞片轻轻放在亚赛西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