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寒和第五彩袖那些年的郎情妾意，不是和喻玖儿这种后来者能够比得上的。

后来第五彩袖醒来梅若寒就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最终梅若寒选择的也是继续和第五彩袖结为道侣，其中固然有第五彩袖的身份地位对梅若寒来说更有利、第五彩袖能够带给梅若寒更多利益的缘故，但也是有梅若寒心里对第五彩袖感情更深的缘故。

虽然心里不是很想面对，一直在逃避这方面的问题，但梅若寒潜意识里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抛弃喻玖儿选择第五彩袖的决定后，喻玖儿必然会发怒，这位紫衣魔女从来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必然需要面对喻玖儿的怒火。

只不过他当时没想到喻玖儿会那么干脆利落地就想要杀了他而已，梅若寒以为喻玖儿多少还会有着对自己的感情。

所以十年前山谷里的那一战，梅若寒面对喻玖儿对自己的杀意虽然震惊又心痛，但至少有一些心理准备，也马上做出了反应逃了出去。

但是现在，祁霖的这个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也彻底放弃了他，对他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祁霖对他，甚至连一星半点的恨意都没有。

恨意起码能代表对一个人的在乎，代表对一个人的放不下，而连恨意都没有了，只能说明，她心里再也没有了他的任何位置。

他深爱了多年的女孩，真的不要他了。

“梅若寒。”祁霖淡淡地看着梅若寒，声音无波无澜，“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坚信，我会在长大后和我的若寒哥哥结为道侣，永不分离。虽然我是灵修，修炼起来会很麻烦，但我的灵力天分并不差，而且有爹爹给我的那么多功法秘籍和天材地宝，还有若寒哥哥那么天赋出众的道侣和我一起修炼，迟早有一天，我会和若寒哥哥一起飞升，携手成仙。”

梅若寒这个时候是真的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性，挣扎着就急切地想要解释：“袖袖！你听我――”

“我昏迷不醒的那些年，你另觅新欢，我其实不怪你。”祁霖直接打断了梅若寒，“毕竟那时候我和死了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要求一个人一直等一个很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的人，是很无理取闹的事情。”

“可是你为什么不在我醒来之后就告诉我真相呢？难道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这种大事上我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啊！如果你当时告诉我真相，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别人，想要和她在一起，我虽然会很痛苦很难受，但我哭过之后还是会选择退出，选择祝福你啊！”

“再退一步说，如果你当时告诉我真相，告诉我你还想和我继续在一起，从此和玖儿姐姐一刀两断，我虽然会感觉膈应不舒服，但最终应该也是会选择相信你，毕竟我昏迷太久太多事没有办法，而且我那时候半点都舍不下你……就算因为你之前的欺骗以及因为我提出的分手会让玖儿姐姐发火，我也是会站在你这一边，尽力想办法补偿玖儿姐姐，对抗玖儿姐姐的。”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的。对于你，我其实是很没有原则的，只要你肯说，我都会相信；只要你肯改，我都会原谅……可是你却有恃无恐地利用着我对你毫无原则的信任，一味地欺骗我，从来不知道悔改！”

祁霖的情绪到底还是有些激动了起来：“一个人的心只有一颗，怎么可能分给两个人？！你说什么都舍不得，不过是自私滥情的借口！”

“一颗心能容得下不止一个人的话，不是心烂了坏了还能是什么？这样的心我不要也罢！我的心可没有烂了坏了，从来就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你既然不想住进来，那我就完全可以让别人住进来！”

“反正我所深爱的那个若寒哥哥，早就死在我中|毒昏迷之后的某一天了……”

祁霖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又恢复了那种很淡的神情，她轻轻抹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迹，用一种有些怜悯又十分淡漠的眼神注视着梅若寒：“梅若寒，你已经不是我的若寒哥哥了。”

梅若寒觉得，自己那颗被扔进了冰窟里面冻住了的心，此时此刻，在祁霖一字一句的敲打之下，彻底碎了。

冰碴和着鲜血流到了整个胸腔各处，冷极，痛极。

祁霖的话语说得太明白，梅若寒就算想要装作听不懂，也没有办法了。

这么多年过去，梅若寒终于意识到，他是真的，做错了……

他和他深爱的女孩，再也没有可能了。

甚至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那些备受推崇的身份，光鲜亮丽的履历，取之不尽的资源……都再也得不到了。

就像祁霖说的，如果当年第五彩袖醒来后他就做出抉择，选出第五彩袖和喻玖儿其中的一个，而不是贪得无厌两者都想要，那么如今，他绝对不止于落得个如此人财两空狼狈不堪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