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方羽的发散思维很快：“难道是给自己儿子包书皮？”

莫令一阵无语，实在不觉得柏青是有孩子的人，只能说：“我觉得……大概是去包自己喜欢的书吧。谁说大人不可以包书皮呢！”

“那倒是有可能，”方羽和她回到自个儿小区，刷了卡开门，接着说，“毕竟喜欢的东西总是值得珍惜的，对吧？”

“额……”莫令想了想自己的爱好，胶带当然值得一卷永流传，雷文还是算了。她讪讪然笑，心思早就落在饭上：“你买了啥？我看看，瘦肉，鸡蛋，哎哟莴笋，要不泡点木耳做鱼香肉丝？”

“可以可以！我看成。”

她做菜速度很快，从小家里就有三个表妹嗷嗷待哺，不做快点表妹们就要饿肚子，莫令实在没法慢。她翻刀如风，翻炒如浪，舀一勺豆瓣酱炒的红油四起，辣香满屋子，方羽望眼欲穿，早就煮好了玉米饭（这是方羽唯一会煮的饭），拿着筷子等。

她们俩弄好一切，万事大吉，就开饭。电视又播脑残玛丽苏剧，两个人就着鱼香肉丝看得啧啧称奇，脑残总裁又出来被小白花女主一脚踹下楼梯，看得莫令直觉无论是百合还是耽美，可能脑残辣剧都一样。

她正看得出神，方羽又说了：“说起来，你那个总裁看起来好年轻啊？”

“从总部调过来分部的，也正常。估计是下来锻炼的，不过好像助理都没带啊。”莫令无责任猜测，“嗯……是不是有可能被贬了？但我们分部也不差啊！租了整整几层楼呢！”

女人八卦不深究，两个人的话题很快到了弱智总裁如何炫富，嘻嘻哈哈评价这个丑的别致的专卖店里面全是以纯。就这样男主还说：“这店我包了！”，方羽立马抄起手机计算整个店多少钱。剧播完了，两人依依不舍关掉电视，方羽拿了吃完的碗去洗，她则开始拆快递。

这快递里是新的胶带，外带店家里没什么人买的黑色胶带一卷，她专心致志把别的胶带摆好，又把黑色的胶带拿出来。这胶带真黑，真漂亮。其他的烫金胶带虽然确实很漂亮，但总有种太闪耀的感觉。

……可到底为什么要看这样一卷胶带呢。她猛吸一口气，把胶带塞了回去。

说回另一边，这位被人经常惦记的柏总回到家把菜放了，就开始换衣服。她换了一身休闲些的银灰色连衣裙，准备去公司面试新助理。

旧助理是个很不错的成熟职场女性，而且和她相处几年，早就知道她的脾气和习惯。可惜人年纪也大了，结了婚生了小孩，过来南方的成本太高了，不值得，她理解对方的担忧。人的感情被她轻飘飘用不值得定义，现在她只是需要一个新的助理。

面试助理来了7个人，几乎没一个能用的，不是幼稚就是刻意示好，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人。她将人遣散，和人事部说了情况，就出了门往下走。星期天售后还在值班，市场部的楼层热热闹闹，好像在招新。她才刚来没多久，还没去市场部看看……虽然她也不过是个挂头总裁。

没必要去。她轻叹一声，还不如回家看百合文，况且还得做饭……

她正盘算回家一边听朗诵百合文一边做饭，有人从背后叫她：“柏总，柏总……”

这可有点惊奇。柏青回头看她，小文员一溜烟跑过来，站她面前说：“柏总，你的东西掉了！”

小文员伸手，有点小心地把她掉的名片夹拿过来，估计是在会客室的时候落下的。她以前不用这东西，总有点忘记……柏青有点挫折感——这是她难得的小失败，但她只是点点头，就说：“谢谢。”

小文员受宠若惊，一边傻笑着一边快速退场。她则一边无意识重复把玩名片夹上的标志，一边等电梯。完美无缺，她明明不再需要做得完美，但总是……

她总是下意识要求自己。明明已经不需要再受到限制……

柏青忍不住拿起手机分散注意力。起先是一条信息，柏母说她的儿时玩伴这几天好像准备去她那边了，应该会联系她，记得好好招待人家（估计又是柏母不知道从哪里八来的小道消息），接下来是一些商务和网上签名，再接着就是微博信息。她认真回复前面几条，接下来打开微博，毫不意外看到猪蹄回复她的评论。

一想到她就是员工，柏青倒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觉得好笑好玩，只是下意识想：人的多样性……所以她也并不是一个真的像黑粉说的那样，是个在生活中无所事事长得丑又喜欢攻击人的喷子，是吗？网络上的人确实和现实不一样。而她也一样……

柏青虽然感情认知上有些问题，但并不是不能理解别人对她的看法。“杠精”、“单杠成精”、“不杠会死”这些词会频繁地出现于对她的评论中，但莫令却很少用，甚至基本不用。她似乎天生就有种能理解别人的能力，甚至过度理解别人……而这正是柏青所缺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