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处。”顾眠轻抚了一瞬自己的唇，随后又笑，“血族这边也不可以强制地把人类留下来呢——”顾眠看着沈清越来越不耐烦的双眸，几乎要变成竖瞳，她却毫不畏惧，“为什么不问问那位人类小姐的意思呢。”

“她是冲着我来的。”沈清被顾眠扰得不胜其烦，不过她对林初薏也很自信，毕竟林初薏是为了向她献身而来，一举一动也都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愿意为她献.身，“我不可能让她见你，不过你倒是可以问问她。”

沈清打了一个响指，林初薏耳边的声音便变得清晰了起来，顾眠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位人类小姐，我是血族的调查员，我想询问一下，您接下来是愿意回到人类世界，还是继续和这位嗜.血.暴.戾的血族生活在一起呢。”

“……我想，”林初薏的声音很好听，也让顾眠觉得很是熟悉，“我想留在这里，尊敬的调查员大人。”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回应，偏偏让顾眠听出了甜.涩的意味，顾眠抿唇，眼睑微垂。

林初薏的回应让沈清倒是高兴了，沈清挑衅地看向顾眠说道：“听明白了吗……尊敬的调查员大人。”

“自然是听明白了，”顾眠依旧陷在沙发里，却半分没有改变她的优雅，“只是我很有理由怀疑，这位人类遭受了你的蛊.惑或者是胁.迫，我在你这个城堡多待几天，观察观察不过分吧？”

“……”沈清咬牙，“滚回你的地盘去。”

“我奈何不了你，但是你也奈何不了我，我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这几天恐怕要打扰了。”顾眠没有给沈清再次拒绝的机会，从容灵活地起身，随后从暗色的铺满红丝绒地毯的台阶拾级而上，“对了，”顾眠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要提醒你，人类可是群居动物，你只放一位在这个城堡里，你猜猜她多久会死？”

死——

这个字在沈清的耳朵里听起来特别的刺耳，沈清最听不得这个死字。

沈清有些时候不太理解一般的生物需要什么生长的必需品，沈清之前养过一枝花，也不算是养，就是觉得这枝花还算是好看，所以便折回来城堡，没有多久，这朵花便枯萎了。

沈清的眸色暗了下来：“谢谢提醒。”

那个人类如果不回归人类社会，也会像是那朵花一样枯萎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把她送回去了，不如试着联系我，我这边会给她一个非常妥善的安置——看在你的面子上。”

“……”沈清这次不回顾眠的话了，她抿着唇回到酒窖，林初薏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了棺材板子，自己倒是还躺在棺材里，伸出手相识数星星那样，百无聊赖地数着酒窖里的藏酒。

“你回来啦。”林初薏听到沈清故意发出的脚步声，欢快地坐了起来，“刚刚问话的那位调查员，她的声音好好听哦。”

沈清原本心情就不算是特别美妙，现在林初薏还夸顾眠，更是让她的心情沉了下来。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踏出这个酒窖半步。”沈清威胁，“否则我就杀了你。”

“早知道我就留在楼上的那个房间了，那个房间有柔软宽敞的床，而且可能白天还会有阳光，房间很大，我还能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林初薏喋喋不休地说着，沈清伸手指点住了林初薏的唇：“闭嘴。”

“唔。”林初薏当然不可能被一根手指封印住，不过看样子，沈清的心情好像真的不是特别好，林初薏识时务地看着沈清眨了眨眼睛，仿佛在问是不是还有商榷的余地。

沈清的态度很是坚决，没有。

像是她这么聪明的有些时候都会在顾眠的手里吃亏，像是面前这个愚蠢的人类，要是碰到顾眠，不知道会被戏耍几回。

沈清本能地想让林初薏和顾眠隔.离开来。

可是如果沈清和林初薏要在酒窖睡的话，整个冷冰冰的酒窖，唯一一个柔软而又保暖的地方就是沈清的棺材，如果两个人一起躺到里面，就只能紧紧地贴在一起，一点缝隙也没有了。

两个人一起侧躺在棺木里，沈清能够明显地听到林初薏规律的心跳，这似乎能够成为世界上最为神奇的频率，沈清渐渐地被林初薏的心跳吸引——

她自然地触了上去，心跳柔软又有活力。

“人类为什么会心跳？”沈清问。

“……这很复杂。”林初薏感受到沈清的手，带着冷冽的刺.激，让她的嗓音不由得颤了颤，“可能是——”林初薏喉咙发紧，“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沈清凑得更近，她屈起手指感受着，竟觉得自己的掌心有了不同寻常的柔软温度，“只是，为了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