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徐抒言怀里也抱着个纸袋，里面的信件被小周妥帖收好。不比林意一上飞机就要睡觉，徐抒言坐着睡不着，通常都是在飞机上拆信的。

“怎么不睡？”徐抒言问：“看把你家助理吓得，以为你怎么了呢。”

林意含混：“昨晚睡太多了。”

见徐抒言还要说话，连忙说：“你快别跟我说话了。再碰到个路人或者站姐跟我们一个航班，看我们那么熟又要嗑了。”

虽然机舱图一般是不会放出来的，但CP粉圈如果崩盘，很难说会不会有CP站子为了维稳拿出来安抚粉丝的心，所以做戏做足，除非能确定旁边没人拍，她和徐抒言在外面最好还是不要说话。

“我仔细想了下，”方怡的原话这么说：“让你们两个装不熟或者是不认识实在太假了，毕竟你们相爱的证据都有视频的，所以最好的BE方式是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然后现在不爱了，分手了，陌生了。”

林意笑得勉强：“……方姐你要不去写小说吧。”

“生活可比小说精彩多了。”方怡对自己的解绑策划很骄傲：“等到盛典一过，言之有意就BE。不过我希望你们的关系不要受影响。”

徐抒言问：“你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吗？”

方怡：“我的意思是普通队友的关系不要受影响。”

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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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在飞机上睡觉都成习惯了，轰鸣声是最好的催眠药，以至于没看两封信眼皮就开始打架，看到第三封时干脆直接睡了过去。

头等舱宽敞，椅背一点点地放下去，到平躺停下，身上被搭了个小薄被。

徐抒言做完这一切，把信纸在小桌板上摊开，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来信字迹清秀，谈及学校，谈及学习，谈及喜欢的人。

小姑娘问她：“言言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会暗恋呢还是会直接追呀？”

她曾经以为她只会暗恋。

可这种方式到底是她自己的选择还是林意教给她的呢？

喜欢陈媛的时候，她没有强烈地愿望想得到陈媛，忙着跟林意较劲、竞争、拌嘴的时候，她没有空闲下来仔细思考，她到底喜欢陈媛什么。

林意说陈媛可爱，那她也觉得陈媛可爱。

林意说陈媛软软的让人怜惜，那她看陈媛就多一分怜惜。

林意说陈媛演技好，甩同期小花八百条街，那她就为陈媛的作品贡献播放量。

这些都是林意说的，眼里冒出的星光做不得假，她看得多了，恍惚觉得自己也拥有这样爱人的能力。

可其实不是的，她在明白她喜欢林意的那一刻，她才彻底地懂得，她是有欲望的。

她的喜欢不会是暗恋。

她的喜欢光明正大，热烈直白，她不会止于唇齿之间，她喜欢就要说出来，就要让林意知道，就要剖开了心给林意看。

当她幼稚也好，当她狂妄也好，当她没经历过摔打也好，她总要让林意知道，她的喜欢不是开玩笑，跟她喜欢音乐一样认真，就摆在这里给林意看。

她从纸袋里拿出支笔，在这封永远也不会再寄回的信上写道：“我会追她。”

飞机翱翔在云层之上，大片大片的云朵积压在蓝天之间，仿佛动漫里的天空之城，轰鸣声穿越千里，自南方至北方，气温骤降。

林意套上长款羽绒服，又因为要走机场，要风度没把拉链拉上，结果粉丝在旁边喊：“把拉链拉上！漏风啦！”

林意无奈，笑着回喊：“别管我啦！”

“就管你！”粉丝边拍边喊：“听麻麻的话！乖乖穿衣服！”见林意还在叛逆，干脆喊旁边的徐抒言：“徐抒言！你管管她嘛！”

林意一愣。

徐抒言也愣了下，诧异地看过来。

“好好好，我拉上还不行吗？！”林意实在怕粉丝又嗑起来，演技自然地低下头去够拉链。

她戴着口罩，羽绒服又过于长，一低头，口罩挡住视线，她扒拉了下口罩，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声，就感觉羽绒服的下摆被人拉了下。

是徐抒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林意的面前，一只手扯着羽绒服的下摆，另只手找到拉链扣住，严丝合缝地缓缓上拉。

她认真而专注，对旁边的尖叫和林意的沉默熟视无睹，眼中仿佛只有这一件事。

完了。

林意想，徐抒言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好的装不认识装分手吗？方怡的解绑计划还没开始执行难道就要土崩瓦解了吗？

“好了。”拉链拉到了头，把风挡在了羽绒服外，徐抒言也站了起来，隔着口罩的声音发闷，她语气平静：“走吧。”

林意：“……哦。”

旁边的助理拉了她一下，她才想起走是要迈步的，大脑被徐抒言这一番操作搞得像浆糊，干脆无视CP粉发出的尖叫和唯粉的哀嚎，直接跟在徐抒言的身后，等上了主办方派的车子才反应过来质问：“徐抒言你刚刚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