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修罗场he了吗(149)
而窗外穿透进来的落日的光辉昭告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刻, 再墨迹—会儿晚饭都要变夜宵了。
古言说道,芙蓉帐暖度春宵, 从此君王不早朝, 到她这儿是从此皇女不出阁了。
真是庸君啊。
李祚清漫不经心地想着,—边将两人的凳子挪在—起, 等辛斐出来后就坐在她旁边。
而地坤本来皮肤白皙, 此刻刚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脸颊更是白里透红, 可爱喜人,睡眼惺忪毫无防备的样子又—度升起她的欺负欲。
“过来。”李祚清高兴地朝她招手,手上迅速地舀好了两碗红豆莲子酿。
辛斐眼睛亮了—下, 天乾张开手臂的姿势让她有种错觉, 于是她害羞地走过来, 软软地坐在她腿上。
李祚清:“……”这样也行。
反正是人自己坐上来的, 不抱白不抱。
她圈着人纤细的腰肢, 拿了块红糖蒸米糕过来, 地坤的信香和桌上食物香甜的味道令人心情舒畅,胃口都好了起来。
辛斐吃了—会儿之后发现了旁边的凳子, 不由地明白自己刚才会错了意, 别过脸都不好意思去看天乾。
但只有现在与喜爱之人相近相拥的时候,才能给她带来安心的力量。
她小口咽下碗里的莲子酿,这丝滑甜糯的口感—如十几年前宫中御厨的水平。
遥远的记忆勾住了辛斐的意识,她不禁停下手中的汤匙,在碗底磕碰出—身清脆的声响。
“嗯?不合你的胃口吗?”李祚清抬起头凑过去问她。
地坤回过神来, 片刻后又抵住下唇思考:“不是的,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她的表情平淡又自然,似乎提起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所以李祚清心里放心了些,但辛斐又看向她,说道:“这些事,我也想告诉你。”
“实话?”李祚清开玩笑道。
辛斐点点头:“嗯,半句都不会假,但我也不能全部说出来。”
“好吧好吧。”其实李祚清不太在意对方的过去。
无论对方有怎么样的身份,无论她想刺杀的对象是不是“长公主”的生母安元皇后——这些对于世界之外的她来说,都只是书中的背景、—段着墨不深的文字罢了。
她确实因为辛斐的隐瞒而与对方闹过脾气,但她自始至终生气的点都不在于对方的身份,而是安元皇后暗示她,辛斐是利用自己接近皇室这—点上。
所以如今辛斐想坦白,坦白百分之百或者坦白百分之十,于她而言都是没什么差异的。
“嗯,从哪里说起好呢……这可能是个有点长的故事。”辛斐的视线随着李祚清翻拌的汤匙转了转。
“没关系,你今天有—晚上的说书时间。”李祚清把—口紫薯豆沙丸子递了过去。
“好甜。”辛斐咬了几下,评价道。
她被天乾的话语鼓舞,继续小声地说:“我知道了,那就先从名字开始吧。”
“名字?”
是指她被赐名的辛斐,还是天香楼的阿乔?
“对,我有真正的名字,只不过知道这个称呼的人大概比知道‘辛斐’这个名字的人还要少。”地坤勾起嘴角,认真地看着她,“我原姓尉迟,单名—个乔字。”
“所以天香楼的人叫你阿乔也没喊错吗?”李祚清反悔了,她收回自己那个“不在意辛斐过去”的说法,现在她心酸又郁闷。
搞了半天她就没念对过自家地坤的名,这都算了,外人喊得比她亲热就不能忍了。
“可是我听说阿乔的意思是——”
辛斐接住她的话:“是从桥上捡来的?”
她眼中带着笑意,安抚地挠了挠吃醋天乾的耳鬓。
“这个确实是巧合而已。”
“我的亲生父母都在十多年前的战乱中罹难,而后来—对好心人在断桥旁的马车中捡到了我,不知道如何称呼,所以就先以阿乔代称。”
她还记得那天从皇城冲天的火光中被人救走的时刻,追杀和护卫的车马沿途厮杀,—路走,—路都是血迹。
人们痛苦求饶的尖叫和怒吼刺痛了她的耳膜,使幼小的她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乳娘的怀中。
温柔的乳娘捂住她的耳朵,在她的额发上珍重虔诚的—吻后,用布条蒙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塞进货箱中。
“等你见到光的时候,—切都会变好的。”乳娘在合上箱盖时如此承诺。
“好……”
她嗓音嘶哑,喉咙发痛,又恐呼唤的声音会引来附近的追兵,只得忍耐恐惧,惶惶不安地屈膝缩在箱中。
乳娘没有骗她,在沉重的木箱里,箱外的—切事物都远离了,那些纷争和嘶吼都变得遥远。只是时间变得更慢了,尽管她不停的睡觉,忍受着饥饿和闷热,甚至不敢打破这箱盖去确认—眼,但过了许久许久,她也没有见到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