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手脚俱凉,听得一惊!
跟在小公主身后的宫人也是一脸惶惶。
“哦?带刺的鲜花?这话作何解?”
“嗯……反正阿娘不是园子里看起来好欺负的娇花。”
小公主冥思苦想:“那些软绵绵的花从来都只有被欺负的份,这花不一样,这花很美,也很厉害!”
清和远山眉柔柔舒展,笑容极美。
果然见她笑了,佑安喜滋滋地,心里升出莫大的喜悦和满足。
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看着却不丑陋,反透着其他孩子没有的娇憨。
清和怜她惜她,手抚她头顶的两个小揪揪:“你这份心意,阿娘收到了。”
佑安见她将鲜花插放进瓷瓶摆在窗边的书桌,又见阿娘含笑看她拿起书本,她嘴一嘟,乖乖上前坐好,准备温书。
小小的人乖巧如猫,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阳光毫不吝惜地洒下来,女帝陛下忙里抽闲踏足【凤仪宫】,看到的便是这幅温馨画面。
不作声随意找了角落歇下,又不准宫人搅扰母女俩的读书大业,池蘅信手翻开一卷书,饶有兴致地看起来。
书中的内容看完一大段,她慵懒地撩起眼皮,恰好对上一双潋滟的清眸。
成婚几年,还是每每看见这双眼睛心里的火就能瞬间扑腾起来。
背对来人的佑安发现阿娘眼神变得极尽柔和,顿时支棱起来,回头,软糯糯喊:“母皇!”
她一副八百年没见过母皇的热乎劲,喊得池蘅刹那之间生出愧疚,不由自省——是否这两年总忙于军务、政务,很少陪这对母女?
佑安这般想她念她,姐姐可是觉得受冷落了?
这么一想,女帝陛下心生自责。
佑安乖巧地看了眼阿娘,见阿娘没扑上去的打算,她欢欢喜喜迈着小短腿奔过去:“母皇!”
小胖墩冷不防冲过来还是有些力道,池蘅受她一撞自己觉得没甚大不了,心想:可不能这么撞姐姐,姐姐那身子远没朕好,这一撞万一没站稳,岂不糟糕?
她上手揪奶娃子小脸,笑道:“乖女儿,你最近是不是又长肉了?”
“这不叫长肉!”佑安对着她,胆子比在皇后娘娘那大了一丢丢,理不直气也壮:“皇祖母说,这叫长福气!”
“……”
行罢,长福气。
敢拿太后的话压朕了。
池蘅揉她两把,背着皇后和女儿说悄悄话:“长福气也不能随便撞人,撞朕就罢了,千万不能撞你阿娘,可懂了?”
“懂了。”佑安享受和她说悄悄的感觉,压着更低更软的嗓音道:“孩儿晓得,阿娘只有母皇能撞!”
童言无忌,本来没那个意思,却闹了女帝陛下一个大红脸。
她觑着倚在窗边的美人,顾自心虚。
岁月如酒,越品越醇,岂不知美人亦如是。婉婉这两年,滋味是愈发好了。
“陛下今日,午膳可在这用?”
池蘅喉咙微动,点点头。
她应下在【凤仪宫】用膳,清和怔怔望着她,笑颜倏尔绽放,一句话吩咐下去,宫人开始热络地忙碌。
对上她灿笑的眸,池蘅也觉得不该沉溺国事,总该留出时间陪陪家人。
试想太后有上皇陪,两位皇兄有皇嫂陪,就连佑安都有大猫和一众宫人陪。
独独她的婉婉,若自己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至深夜,岂不是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
一道道美味佳肴被摆上桌,皇后娘娘主动为陛下布菜,她这般体贴,池蘅一顿饭吃得心火都烧起来。
午后,长荣公主被嬷嬷带去午睡。
“你和佑安悄悄说什么了?竟不准我听。”
池蘅与她十指紧扣,笑眼动人:“姐姐羞不羞,我和女儿说悄悄话你也要听。”
“哼。我不能听么?”
步入内室,皇后娘娘拿眼睛勾人:“说不说?”
“说,说。”池蘅首先耐不住亲吻她眼皮,随即附耳同她低语,不过须臾便见美人脸颊微红:“你,不害臊。”
“这害什么臊?不过这话倒让我想起咱们还在【绣春别苑】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顶撞’姐姐。”
她握紧心上人柔韧的细腰,笑:“婉婉,等手头的政务处理好,咱们故地重游怎样?”
清和眼波横流,嗔她:“当我不知你存的什么坏心?”
“姐姐说我存的什么坏心?”
美人佯作思量,一指点在当今陛下心口,眼神柔柔媚媚:“馋我的榻?再馋我这个人?”
池蘅搂着她哈哈笑:“对极了,姐姐快馋死我了!”
她眼睛明亮,满心满眼里装着眼前的女子:“婉婉馋不馋我?”
清和不动声色凝望池蘅纤长的身量。
乌发红唇,笑眼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