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江可奕收到柳玉的信息，问她能不能一起吃晚饭。

刚巧今晚尤筱帆要跟父亲还有几位股东一起吃饭，江可奕便爽快答应下来，她们约好了地点，七点钟在餐厅见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公司驱车出发，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到达目的地，下了车后一起从停车场走去餐厅，却在门口遇到了蒂莫西。

“你想干嘛？”

柳玉见到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像一只豪猪那样浑身竖起了尖锐的棘刺，两人的关系是好是坏，有时候也不用问，觉得他们一碰面时看起来像什么动物就能察觉出来。

“你说的那个人是她对吗？”

江可奕和蒂莫西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明明是问心无愧的，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背脊发起一阵凉意，荒唐的是，她还不自觉地避开了对方的凝视，这下显得自己更心虚了。

“蒂莫西，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你也别管我的事！”

“那时候就觉得你的态度有点怪，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们的身后有其他顾客走近来，刚好听到蒂莫西的这一番话，又回头看了江可奕一眼，她即感受到了一股不怀善意的目光投来，在她身上落下了鄙视的眼神。

江可奕有点无语，莫名地又被当成了小三。

“别理他，咱们走吧。”

柳玉说完旋即拖住江可奕的胳膊，急速地走进餐厅里。

还好蒂莫西显示出了最后一次的男士风度，没有跟着进来，要知道感情上失去理智的人，闹起来不要脸的程度，会让他针对的那个人像在众目下□□着身体一样尴尬。

江可奕领教过，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两人点好了菜单之后，江可奕完全不过问刚才的事，说的都是工作的话题，这样子反而让柳玉的良心越来越膨胀，最后她忍不住自己招了。

“对不起，利用了你，等下就罚我结账呗。”

江可奕顿了顿，接着打趣地说：

“你是利用我甩掉前男友？还是利用我保护现女友？”

柳玉没想到江可奕会这样说，心微微震惊了一下，抬眸即接触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又明亮，像是什么心事都能被看透。

“都有吧。”

“我决定换菜单，既然今天是“女友“，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江可奕便抬手把服务员叫过来换了菜单，柳玉想不到她真的会这样做，一开始有点傻眼，接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就把一整天笼罩在心头的乌云吹散了，能把她逗得这么开心的人不多，难得遇到了却晚了一步，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你信吗？其实一开始我是喜欢你的。”

江可奕捧起杯子想喝水的，听到柳玉这么说，她又把杯子放下，有点无辜的样子说：

“我换的菜单只是贵那么一点点而已...”

柳玉猜到她一定不会相信。

“多贵我都愿意帮你买单，是你帮助我做我自己，我一直逃避，一直都觉得很恐惧，没想到真的去面对它的时候，却是一种被自由释放的感觉，我应该谢谢你的。”

江可奕听着柳玉的叙述，仿佛看到她的身后，有数不尽跟她一样带着深深酒窝笑脸的热气球，徐徐地飘上天空，快乐的飞往它们想去的方向。

她能帮的只是做到点燃起飞，接下来柳玉必须自己操作，能走多久，飞多远，最终会不会到达目的地，一个人可能有点累，但两个人就不会太难了。

“那个幸运的女人，你们是怎么认识呢？”

“她叫沈月，我们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后来我因为她跟一个女生走得近而生气，之后我遇到了蒂莫西，从此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

柳玉边说边回忆着那段时光，甜蜜混合了伤感，还记得和蒂莫西牵着手在街上巧遇沈月，看对方故意回避而掉头走的样子，让她一阵心碎。

明明是她先做出切断这段关系的第一步，但遗憾的感觉总会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越发浓烈，心底深处不时传来了责备的声音，道她错过了这辈子的幸福。

“在这之前你没发现自己对女人有兴趣吗？”

“也许有，但我不了解这种心情，而我也会喜欢男人，一直都在跟男人交往，我想我应该是双，是沈月把另一个我唤醒，我察觉到之后反而害怕，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柳玉不是江可奕遇到第一个这样说自己的人，对一些双性恋来说，男人是正餐，女人是甜点，吃甜点才是真的享受，甚至会对此感到欲罢不能，但同时又会产生罪恶感。

“你跟蒂莫西坦言你喜欢女人，有没有想过后果呢？”

“想过的，不过我已经是个成年的独立女性，这些后果我都能承担，我只是比较担心他会去骚扰沈月，怕他去她的店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