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边。”

叶彤的语气不太好，但没有把林夙赶出房间，林夙依言听话挪动身子躺在另一边床沿，两个人睡得位置是这张床隔的最大距离，中间至少还能再睡两三个人。

以前冷战那会儿，她们就是这么睡得，叶彤睡一边，她睡一边，床中间仿佛隔了一个光年，从亲密无间到同床异梦，可笑的是第二天彼此还当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那时叶彤生气了不让她碰，一碰就咬人，醒了发现被抱也会咬她。

想着，林夙看着叶彤的背部，眼角的红痕深了些，她撑起上半身向枕边人靠过去，手刚揽上叶彤的腰就被她扒开，不放弃再搭上去，手背骤然一痛……叶彤气不过，转过身拽了林夙的手臂，张唇恶狠狠咬下去，咬完了还不解气，刚伸腿要踹林夙下床却被林夙先一步抱紧。

“林夙！”

叶彤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被林夙给磨疯了。

“小声点。”林夙低声道，“你爸妈在下面。”

叶彤被气得不行，急促喘了几口气，抿紧嘴唇过了会平复过来，她推了推林夙。

“放手，挨边。”

林夙下巴抵在叶彤的额头，“我想抱着你睡。”

叶彤声音冷了几分，“你不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吗？”

“嗯。”林夙低声细语，“只为你一个人。”

顿了下，她又说：“虽然这三年没有找过你，但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至于为什么不来找你解释，是我的错，我以为你离开我会重新生活……”

“好了，别说了。”叶彤揪着林夙的衣襟打断她，林夙也停下来不再说了，“我累了，明天还要早起，这些话以后再说吧。”

林夙抬手抚上叶彤的脸，帮她挽起一缕垂落脸颊的长发勾在耳后，她们面对面眼对眼，只要流露出一丝情绪都会被对方捕捉，叶彤自认为足够冷静镇定，当林夙那双手带着冰凉的温柔划过肌肤，她心神猛地一震，但没有退避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蹙起了眉心，垂放身侧的手却不自觉紧攥起来。

“叶彤。”林夙轻声说，“我们重新开始。”

一分钟时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叶彤定定看了林夙几秒，望进那双深邃不透底的眸子。

叶彤被林夙抱得喘不过气，两个人贴得太紧了，她推开林夙一些，伸手把床头柜的灯全部关了再也看不到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房间陷入黑暗。

寂静无声。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感受对方的气息，谁也没有动这么过了很久，久到林夙以为叶彤睡着了的时候。

“这样太快了。”恢复柔性声音轻轻响起来，钻进林夙的耳朵，“给我点时间。”

至少现在不可能。

虽然经常气林夙死鸭子嘴硬，一瞒再瞒，瞒了三年才来坦白，这期间背着她默默付出却从来不在嘴上说一句，但真到了敞开心扉的时候，叶彤和林夙僵持不下，她抱有一丝迟疑的心态，她担心那张撬不开的嘴终于自己打开了，可是解释完了，她们之后又该怎么相处？

破镜真的能重圆？

万一哪一天又遇到同样的矛盾该怎么办怎么解决？

林夙今年三十多岁了，她也快三十岁，她们都不年轻了，经历了那些事，还怎么奋不顾身，不顾一切再次抛弃重重顾忌？

折腾了一天，叶彤本来身累，现在满脑子的疼，更加心累，说完那句话之后，也不管林夙什么反应，闭眼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不安，叶彤断断续续又梦回了多年前，梦到当年的林夙怎么一步步沦陷她的心，让她痴迷至今无法自拔。

时间均匀流逝。

窗外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整个卧室，也照亮轻软的大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一张柔和清丽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一到六点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叶彤。

叶彤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睡意惺忪，感觉自己被柔软温暖的怀抱拥着，随之一个吻落在额头，耳边传来低笑：“早安。”

终于圆了心愿，林夙心情格外愉悦，叶彤刚醒还有些迷茫，她已经掀开被子下床，不再过多纠缠，回房间洗漱去了。

昨晚叶夫人和林夙说过，今天吃完早餐，去一趟叶彤大伯母家，见见菲菲男朋友，叶夫人说都是一家人让林夙不要拘束。

见叶彤亲人，林夙第一次，不免还有些紧张。

她洗漱完了下楼，看到餐桌上坐着叶彤爸妈，叶彤还没下来，叶夫人见到林夙热情招呼她过来吃早餐，林夙一坐下来，叶夫人笑呵呵问：“林小姐，昨晚睡得还好吗？”

叶夫人问的时候，叶彤刚好走下来，她看见林夙笑得风情万种，也恰好听到林夙回答:“很好，很舒服，就像自己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