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女帝的三千后宫(162)
星期六晚间,秦妍和朋友在市区有名的餐馆小酌,气氛上来,不免贪杯。
五个人手挽着手,在大马路上放声高歌。
人群起哄秦妍舞上两段,由于酒精作用,她抛开脸皮,脱下高跟鞋,就在灯火迤逦的红灯路口,拎着裙摆,醉醺醺跳着。
整个过程持续两分钟,就在这两分钟内,她丝毫没有察觉路口豪车里,有人盯着自己、看了全部过程。
事后,她的损友纷纷埋怨,为何豪车里坐的不是帅气霸总,而是家喻户晓的封氏集团女总裁。
某一天,秦妍收到一束花,上面写着一些歉意冒昧的话,原是有人动用关系,通过监控,查到自己的住所和姓名。
封烟说,眼缘这个东西,很难讲……
她想和她,交个朋友。
秦妍抱着鲜花和便签,一夜无眠。
当苍穹升起太阳的时候,鲜花被精心插入花瓶,便签被郑重收藏。
从此以后,没了联络,任何人也就没了艰难的续写。
……
就在前一年除夕,秦妍遇见了徐溪丛。
那天,天空下着大雪。
迎面走来的徐溪丛身穿白色羽绒服,围着大红围巾,薄靥洁白细腻,凤眸尾部的痣依然恰到好处,她肩背经典公文包,怀里抱着一束白色马蹄莲,窄巷之内,在和同事激烈探讨着工作。
徐溪丛的目光没落前方,她走路带风,甚至有些霸道。
秦妍目测过她们的距离,私心地想靠近。
因为,这是余生唯一一次机会。
一个水坑,徐溪丛猛然绕道,一下子撞上人。
秦妍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徐溪丛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
四目相对,谁也猜不透对方心跳的频率。
秦妍努力克制表情,不让内心巨大的波澜表现在脸上,她握住徐溪丛手腕,手抖得像被抓包的囚徒。
大风带起鹅毛般的大雪,徐溪丛清冷的双眸晃过一丝诧异。
短暂的目光纠缠,被人打断。
一位男士,礼貌性地搀扶过徐溪丛,将人拉走。
秦妍仰起脸,在风雪里,将泪水撒下。
她不是万分的痛苦,而是无尽的喜悦。
这是几年来,最好的新年礼物。
……
嘭!
……
是机械撞上人,特有的沉闷。
视线模糊,天际摇坠,鲜血不受控的喷出。
恰似那一年,从高台坠落。
猛烈的风将人包裹,青丝高高飞扬,身子在空中划出并不优美的线条,然后重重落地,水泥地上溅起骨头碎裂折断的声响。
被狂风和痛楚撕裂的人,早有料想这一天。
她索性放弃任何的挣扎。
因为最好的归属,已付诸于命运的齿轮。
鲜血从嘴中汹涌而出,它们在拼命逃离这幅已被放弃的身躯,它们要散在空气里、渗进地板里、钻进植物的根须,开出血红色的花朵,供人采摘和感恩……这才算,得以自由。
模糊视线,一只白鸽划过蓝色天空,翅膀下是九霄的风,风带着它走,在不知前途的情况下,任其翅膀掀起一场蝴蝶效应。
碧落之外,终有回音。
远处山寺钟声洪亮,不知是谁在义无反顾、倾尽全力的敲撞。
你可望金佛神目悲慈,你可观法|王普济沧海。俗世凡眼,能见人生八苦,却不曾睹其泪流。
天眼闭塞,但你我慧根犹存。
双目常得以虚妄,唯心,寄窍于耳。
比如,仔细地听。
一轮又一轮的钟声,便是神佛在尘世间绽放出的庄严佛涟。
……
蜂拥之中,无数人站在外|围,叫躺在血泊里面的人坚持。
只有一个小女孩,不顾阻拦,双手撑地,将稚气未脱地将脸靠上,天真的问:“可有心愿?”
很小、很弱的声色传来。
小女孩将耳朵贴在血淋淋唇。
她没听到心愿,幸运的听到一句话。
“我爱她们……每一个。”
救护车和警笛的声响划破薄暮沉沉的初夏。
人群逐渐散去,唯留满地暗红鲜血。
手术室内,一切正在紧张有序地执行。
操刀的医生乃顶尖院士,几位副手亦是身经百战的资深博导。
皮肤被划出极大的口子,缓缓扒开薄薄的脂肪层,一层血膜被轻轻撕裂,露出尚有余温的内脏、冷热收缩,暗红色的血筋,做出最后一次轻微跳动。
昂贵的仪器泛着幽蓝的光,并发出滴答声响。
除此之外,四周太过安静。
其实,安静的空间里,也并非没有声音。
皮肉被锋利刀具划开的吱吱声,无数血管被剪刀剪断的呲呲声。
手术刀一刀接一刀地切,手术剪一处接一处地割。
很快……
一对眼角膜,被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