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女帝的三千后宫(24)
梳洗完毕,灯火更加辉煌,镜子前的人,顺了青丝、揉了香膏,拿起唇脂的一刻,陷入失神境地。
春风弯腰,在一旁柔声诱导劝慰:“主,揉些口脂吧,您的唇纤薄如瓣,揉些口脂显得娇嫩欲滴,陛下定会把持不住,吃个干净。”
徐溪丛将目光撇向身后,却没说话,她将手中口脂轻轻放下,终究是没揉。
不多时,女帝大步进来,宫女火速褪下,一个不留。
室内空气有点凉。
秦妍首次和徐溪丛共处一室,对方表面上是帝妃,实则全然是陌生人,不过为了演戏,好歹装着些熟络样子。
“那什么……睡……睡觉。”
徐溪丛款款起身,走向女帝,靠近一尺内,她伸出细滑白嫩的葱指,欲替人宽衣。
“不……不用你脱……我……我自己来。”秦妍恨死自己结结巴巴的模样,徐溪丛双手僵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秦妍尴尬笑了笑,动手起来,以往衣袍皆由因香影来解,因她不是妃嫔,不会主动邀宠,也就放心让其宽衣。
想象是美好的,奈何现实并非一帆风顺,腰带紧束,衣衫一层又一层,秦妍有点心急,解了半天,解成一团糟,额前细汗猛得泌出一层。
“臣妾来吧。”徐溪丛看不下去了,没等人反应,双手再次伸出,秦妍也觉得自己有点挫,脱个衣服罢了,不但不成功,还造成一副急吼吼的模样。
见人再次来帮,她不好意思回绝,只好张开双手,任凭人宽衣。
文妃走近一步,几乎是挨上对方,若有似无的花香悠悠入口鼻,秦妍不知哪根筋抽了,随口道一句:“你身上好香啊~”
徐溪丛白皙的皮上泛起淡淡嫣红,她双手伸向人背后,好似抱着个人,由于靠得太近,赫然听见某人的心,扑通跳个不停!
往事赫然翻涌,这样强烈、杂乱无章的心跳,在几年前听过一次。
那是她初次承宠、初次被女帝拥在怀里。
徐溪丛停止动作,抬脸望人。
如今冲自己张开怀抱的帝王,一如年少那般,羞红了脸。
“你看什么……朕……朕脸上有东西?”秦妍轻蹙着眉,看不透眼前女子,推脱道:“那个……爱……爱妃,朕累了,别磨蹭了。”
徐溪丛似乎明白对方所想,忍不住冷笑一声,继续宽衣。
终于脱了衣衫,内衫秦妍没让脱,她窸窸窣窣爬上了床,徐溪丛自然跟上去,绕至里面,掀开被褥,躺了下去,默默等待帝王的恩宠。
灯火在轻轻摇曳,四下寂静无声,秦妍转过脑袋,犹豫半晌,开口道:“那个什么……溪丛,两个人盖一条被子似乎不够。要不,再拿一条,你自己盖?”
灯火中的文妃愣住了,两个被窝、分开睡???
她……没听错?
既然是皇令,有人默默按着要求做了,从旁边拿过一条芙蓉彩蝶被褥,刚想盖上,女帝却坐起身来,伸手阻拦,“众妃之中,我瞧你身子最单薄,因是禁不起冷的,你盖朕这条,这条我捂得暖和些了。”
徐溪丛微张着唇,水眸中折射出不可思议的光,熟悉不过的面庞,为何含着些青涩羞怯的模样?
这股子温柔……倒是首次!
什物交换,一条带着温度的被褥盖上了她的身,徐溪丛少不得克制心动。
终于,秦妍躺上柔软的榻上,在烛火里伸了伸懒腰,暗叹帝王不好当的同时,往外挪了挪,不至于挤到人。
其实,这本是好心,但在文妃眼里,不再是单单的不可思议,这这般是赤/裸裸的嫌弃!
身边人的态度急速转折,柔情似水不过几个滴答,稍纵即逝,令人诧异又心寒。
既然嫌弃,又何故来此地,故意让自己难堪?!
徐溪丛心如被堵,郁郁转身向里,不言不语。
与陌生人挤在一张床,多少不自在,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秦妍一时半会睡不着,想着那可恶任务,好一顿唉声叹气。
这些叹息被人听进心里,被无端放大数倍。
可是后悔了?
可是腻歪了?
可是为了前朝之人,不得不来装模作样,走过过场?
无数疑惑,不得不开解,徐溪丛睁开眼睛,拧着被褥,脸儿冲着墙壁问:“陛下来之前,是否见过伯父?”
“嗯,见了见了,还说了好一会的话。”秦妍点头,为让对方放心,又补充一句:“宰相大人一如既往替朕排忧解难,实在是国之巨柱。”
果然……是为了安抚前朝。
徐溪丛深吸一口气,双眸缓缓闭起,难过袭上心坎,即便人就在背后,即便所有人都在巴望着自己主动邀宠,但她不能。
踏进后宫第一步,自己的心就已经死了,情/事在这里,不过是皇权下的附属品,躺着接受便罢,没什么好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