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太晚了。

沈安之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放大加粗的字体写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姒锦终于松开了掐住自己的手, 从后面抱住了她，声音也变得更加沙哑。她在沈安之的耳边吐着热气，Alpha的信息素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冲撞着，让沈安之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对不起。”

啊？沈安之听到这句话愣神了一秒。她这样说，是因为意识还保留着几分？并不想标记一个“无辜”的Omega？

林姒锦的手和嘴唇的温度都比平时高了些，让沈安之只觉自己脸上拂过的那两片唇在发烫，让她自己的信息素也开始无法抑制地散发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呼吸变得急促，慌乱地摇着头，一个不留神后仰倒在了沙发上。

上一个世界里，林姒锦靠在自己肩头的温馨时刻的回忆，又进入了沈安之的脑海。她闭上眼睛回忆着，此时此刻，自己是多么渴望能回到那个时候啊！

沈安之的念头变成，如果林姒锦能恢复记忆就好了，哪怕只是一丁点，哪怕不是从最后，只是从《终极演技秀》上自己扮演云娘，跟她的对手戏开始都可以，只要一点点……

林姒锦的喘息声，她的手用力地抓住自己，让胳膊上传来的微痛和热度，把沈安之带回了现实，从幻梦中惊醒了过来——虽然眼前的现实，或许也只是另一个月老给她创造的幻梦罢了。

如果她就这样让林姒锦标记自己，或许确实能让她离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了，但林姒锦会愿意吗？

如果林姒锦在清醒之后无法面对此事的后果，甚至再也不要见到她，她要怎么办？

再换一个易容面具，换一个身份？没完没了了还！那自己真的要找月老算账了，沈安之想。每换一次身份就被林姒锦嫌弃一次！

这都算了，更麻烦的是，已经被标记的Omega如果不让Alpha经常接近，后果她无法想象……到那时候，她很可能必须提前向林姒锦坦白自己的身份。

然后让林姒锦觉得自己是个脑子短路的精神病，或者故意来给她搞事添堵？先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婚事，然后又改换身份让她标记自己？

沈安之的大脑像是被刷满的弹幕，飞速地飘过各种各样混乱的片段想法，不知如何是好，她身旁的林姒锦仍然在反复挣扎着。

最终，她还是失败了，朝着沈安之的腺体浅浅地咬了下去。

虽然这只是一个临时标记，只能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暂且解决问题，这已经是林姒锦最大的努力了。药力太强，眼前人的Omega信息素又太甜美，自己没有进行永久标记，已经是竭尽了全力。

林姒锦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她看着身边的人，才意识到这竟然是自己刚上任没几天的特助。

“你……是Omega？”她问。

“对对……不起。”沈安之有些慌乱，她还没想好自己被发现Omega身份之后要怎么跟林姒锦解释。

“我真的非常对不起，我，我只是太想得到这份工作了！如果说明自己是Omega，我想，这份工作，以及以后许多的工作，就永久对我关闭大门了，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没有用！”

林姒锦叹了口气。她知道，助理说的这些也是实话。

这种Omega伪造身份的事在很多地方也时有发生，她先前并不会特意去查，因为她只希望公司能招到最优秀的人才，如果对方是Omega的事情能完全被这个Omega本人瞒住，不给公司带来麻烦，那自己也没必要去费神关心。

但这次……

这次的事和眼前的人有什么关系吗？下药的那个人，是不是故意让她被自己标记？还是这两件事只是巧合，对方在下药时并不知道隔壁房间里有个Omega，抱着给林姒锦造成更加严重后果的希望？

她再度皱起了眉。沈安之盯着她的脸出了神，她想伸出手去，将眼前人的眉间抚平——而她也这样做了。

沈安之刚刚被林姒锦强烈的Alpha信息素冲得脑子还略微有些不清醒，脖子后面的腺体上还残留着奇妙的感觉，于是就这样直接执行了大脑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林姒锦略微瞪大双眼，似乎是有些吃惊的样子，但没有阻拦她。那只手略带冰凉，温柔地触摸自己脸颊的感觉……真好。

不可以这样，她想。现在必须集中精力解决眼前的事。

“对不起！这件事完全是我的责任！我会自动辞职，绝对不会让林总为难，因为如果我不假扮Alpha，就不会被……标记了。”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轻，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确定。

“不。”林姒锦摇头，“我应该感谢你。是你救了我，如果我没有临时标记你……我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你知道的，发情期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