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102)

作者:织茧未成 阅读记录

意丹凝到现在也没听邵婉婉详细讲过自己的过去,问起,邵婉婉总是一副随意而满不在乎的表情。邵婉婉若真不在乎,怎会半夜丢下她,自己独醉呢?

“有机会,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邵婉婉突兀的来了一句。意丹凝有些怔怔的看着怀里的人儿,邵婉婉钻出她的怀抱,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我是真觉得没什么好讲的啊。不要被我偶尔的小情绪吓到了。再怎么说那些事也都过去了。也就事儿多心烦的时候会想起罢了。

既然我们要共赴未来,那以后就麻烦你接收我这点小情绪咯。”

意丹凝心紧了一下。“好,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她圈住邵婉婉的脖子,向她靠近。邵婉婉看懂了她的心思,微微闭上了眼,下一秒唇瓣相贴,两个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也许是心马上又能更近一寸,这个吻异常缠绵。

两个人分开,气息还留在彼此体内。邵婉婉往意丹凝身上靠,松了力,整个人瘫在意丹凝怀里。

意丹凝俯身,想继续方才的意犹未尽,邵婉婉手指贴住她的唇,“择日不如撞日。先,听我说个故事吧。”

就像所有故事的开头一样,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姑娘。

不过她不是贵族,不是公主,住在破旧的木屋里,做的是农活儿,吃的是粗粮。

她跟泥土打交道,麦苗是她的挚友,她同清晨的舒云歌唱,第一声鸡鸣为她伴奏。

她的家庭很大,屋子却狭小。六个人挤在冬冷夏热的小房间里,随处都是嘈杂,是喧闹,有烦躁随意发泄,有恼怒屡屡来到。她躲在角落,看父母吵架,打架。她的母亲被男人揪住头发,一个又一个巴掌打了过去,老人们充耳不闻,孩子们纷纷噤声。

清脆的声响被四周的安静衬的更响,那仿佛打在她身上,那咒骂的唾沫仿佛飞溅到她脸上,她把脸埋在手臂里流着泪,姐姐也这样。

事罢,男人拂袖而去,老人们歇下,她们的母亲,那个女人睁着可怖的双眼朝角落的她们扑来。

她被拎住,双脚悬在半空,手不断拍打女人的手,女人并没有放过她,只是将男人对自己做过的事又朝小孩做了一遍。

她的家庭便是这样,弱肉强食,男人打女人,男人和女人打孩子。她有时也见着男人的父亲拿着报纸往他身上抽。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父亲离去时比划诅咒的手势,眼里的憎恨替他将一切想法悉数抖出。她何其聪明,有样学样。这眼神刺到了正在打骂她的女人,女人狠了一分,她疼,怒火冲上头,双脚朝女人踢去。

两个人都倒在地上。她摔的也疼,只是她对母亲小小的胜利让她忘却了这种感觉。

一旁瑟瑟发抖的姐姐瞪着眼看这一幕,女人逃似的走了,姐姐拉着她的手,开口却是一句“你疯了吗?怎么能踢咱妈呢?”

在她设计让男人摔断一个胳膊后,吵闹的生活似乎消停了一些。

而后她又找着扫帚一类的能用的工具,当着女人的面跟尚未痊愈的男人对打了一次。这下他们才彻底不敢小看她了。他们两个人的斗争没有停下,只是每每想拿孩子当出气筒时,她那双野兽的瞳孔便会提醒他们,让他们被迫停手。

就在她高兴自己终于不用在忍受伤痛时,家里新添了成员。是个小男孩。新生儿的皮肤皱皱的,整个人泛红,哭声嚎啕,响彻整个村子,人人都来恭喜男人喜得贵子,香火有了着落,还不忘批评她的反抗,她的不孝。

她想起了她的名字。贾招娣,还有她的姐姐,叫盼娣。男人叫贾亮,女人叫臻凤,他们的香火叫贾有成。多么可笑。她和姐姐的名字不是她们的,只是他们对儿子的念想,她们的生命不是她们的,只是他们多的几双筷子,稳赚不赔的劳动力,是总会泼出去的水,是替别人养的老婆。

没有人再畏惧她那毫无威力的反抗。因为没人在乎她跟盼娣的死活了。她们俩结伴上学,老师无视成绩平平的她们。她们俩照常做着农活,家里的门在她们回去前便关上了。

留下的饭是冷的,菜有概率是馊的,学费总忘记缴,她感觉自己渐渐透明了。

也和所有故事一样,救她的人要来了。不过那不是王子,也不是骑士,只是她上过大学的姑姑。

姑姑看不过他们这么对小孩,同男人讲了一次又一次一视同仁的话,如同打在棉花上的石头,送入大海是盐,毫无效果。姑姑的生活条件也算不上好,不然不会回到村里。

但她依旧给她们喂饭,尽可能的提高她们的生活质量,教她们知识和道理。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知道了,原来村子外还有那么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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