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云平(GL)(246)

作者:吃饱喝足好睡觉 阅读记录

随后不待云平反应,剑秋白又说道:“这普通百姓婚姻嫁娶,新嫁娘新婚那日,近得丈夫身的时候,也不过是拜堂与洞房两件事。”

云平听她说完,声音冰冷:“那猪猡一般的人有什么资格同她拜堂?”

剑秋白自是赞同她的,不住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云澄是我朋友,便是逢场作戏,我也不愿瞧见这事发生,于是我便问她计划盘算,她起先不愿同我讲,可禁不住我求她,却也只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好色。”

“好色?云澄,这是什么意思?”剑秋白问她。

云澄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只是抿着口脂,神色恹恹,一身新娘嫁衣叫她愈显如花似玉,国色天香,她斜横一眼,眼中波光流转,便是剑秋白晓得她是无意一眼,也不由得被她美貌慑住。

“他强娶桑娘,是为了什么缘故?”

“自是因着桑娘貌美。”

云澄听到这个回答,抿唇一笑:“既是贪花好色之人,美人娇滴滴在轿中坐着,软声求他,你觉得,他会不应允么?”

剑秋白神色一凛:“你是要?”

云澄却不再回答,只是勾唇笑着,用青黛又勾了一遍眉毛,在镜中做出个娇弱无力的样子,好似真是弱柳扶风,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人下起狠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待到外头迎亲的唢呐声近了,屋子外头桑娘的母亲绞着帕子进来,面带不忍,又小声劝云澄:“姑娘,要不还是别去了,他那样凶狠的人……”

云澄最后将凤冠戴在头上,笑盈盈看了一眼桑娘母亲:“我不去,这衣服就要穿在你女儿身上,花轿里载的也就是桑娘了,你舍得?”

那桑娘母亲闻言一怔,随即眼眶红了,急忙用帕子去拭:“姑娘,我……”

“花老板,桑娘已叫你送出城去了,现如今,便是这花轿再不好上,也只有我能硬着头皮上得。”

云澄站起身来,随手将梳妆台上的鸳鸯戏水红盖头捞在手中,上头的刺绣同嫁衣上的图案纹样都是细心精致的,可见做这件嫁衣的人含了多少心思和美好期盼在里面。

云澄将那盖头握在手中,展开了去看,看了一会,便又叹了一口气,将那盖头放下,自言自语道:“只是可惜,云澄啊云澄,你这一生只穿一次的衣裳,竟不是穿给她看,这盖头,也不是叫她来掀。”

她这话声音极小,在屋中的人却是一个都没听清,只见她嘴巴动了几下,便将盖头往头上一盖,抬起手来。

剑秋白愣了一会,便伸手去扶她,却留花老板凄凄哀哀在那里又落下泪来。

云澄听得哭声,便将盖头又掀了起来,面带愧色道:“花老板,对不住,穿了你女儿的衣服,只怕她到时候出嫁,还要劳您重做一件。”

花老板听她一句话,心中一边觉得凄凉,一边忧心惶恐:“姑娘,我真不该叫你们住进店里来的,万一……万一……”

她本是极坚强的人,丈夫早逝,一个人开店将女儿拉扯大,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多少有些盼头,却叫那恶修士横插一脚,搅乱日子,她本来也能强忍住,早已做好拼死也不叫女儿受难的准备。但云澄这样扶危济困,乃至以身代之,她做一个母亲心中本就不忍,又听云澄这样宽慰相劝,泪便再也止不住了。

云澄却笑:“花老板,我又不是回不来了,何必愁眉苦脸,我今日是你家姑娘,你家姑娘要出嫁了,哪有一个母亲哭着送孩子出门上轿的道理?”

她不说还好,一说,花老板的泪就又落下来,云澄伸手捏过花老板帕子,将她泪擦了,又笑道:“不是去送死,何必哭成这样,我穿了一身这么漂亮的衣服,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罢将帕子塞回到花老板怀中,轻声道:“母亲,再不出去,只怕要砸门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被砰砰敲响,一个极为粗粝难听的暗哑嗓音在门外得意大喊道:“丈母娘!我来接亲了!怎么还不开门!”

说罢又是两下重重的砸门声,动作越发不耐且暴戾起来。

听得这声音,云澄神色登时冷下来,眉头一拧,冷笑一声,转头对花老板道:“他也只现在得意一些,等等怎么样就说不定了。”

她语气平淡,但冷冰冰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叫花老板手一颤,下意识连哭泣都止住了。

云澄见她不再哭,于是又笑了起来,明艳至极,只见她抬手将盖头一扯,好让那盖头落下来盖住她的脸,又端庄规矩站在那里,叫花老板同伪装成小婢的剑秋白搀扶了出去。

那门一推开,就瞧见一个极高壮的肥胖丑陋男子,便是云澄与剑秋白的腿都有他小臂这么粗,招风耳朝天鼻眯眯眼,脸盘子能有云澄同剑秋白两个加起来这么大,脸上一把络腮胡,硬茬油亮好似钢针,头上倒是一根毛也没有,便是苍蝇站在上头也能打滑,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横肉都挤到一块去了,手背上都是黑毛,没穿喜服,只在胸口绑了一朵红团花,简直是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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