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玫瑰(18)

就在她尴尬到有点不知所措之时,她终于看到门口那根“人柱子”动了起来。

褚辞朝屋里走了几步,却并没有找个地方坐下,只是脚步缓缓地四下看了一圈,最后目光望向了那间除了一个衣柜和一张小床外,再没有其他物件的里卧。

柴悦宁忙把手里的衣服塞到了卫生间的洗手池里,几步上前,说:“这床有点小,两个人太挤,待会儿把它往墙边挪挪,我先在边上打几天地铺吧,过几天弄个大点的床来就好了。”

褚辞应道:“我睡地上就可以,是我来叨扰你的……”

柴悦宁连忙打断:“那不行,你的伤还没全好呢,睡地上凉气和湿气多重啊,对伤口不好。”

“可……”

“再可,我要送你回九区了。”柴悦宁叉腰,故作生气。

褚辞一下没了声,只低头垂眸,沉默半秒后,细声细语地说了一句:“谢谢。”

“那你坐会儿,想听广播可以开,茶几下面有几本书,无聊可以随便翻翻。”柴悦宁说着,指了指卫生间,“我去洗个衣服?”

“嗯。”

哑巴似的新室友终于开口说话了,柴悦宁松了一口长气。

她走到卫生间里洗起了自己换下的衣服。

在准备拧开水龙头的前一秒,屋外传来了轻如小猫的脚步声。

柴悦宁下意识探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褚辞轻手轻脚走到了小茶几旁,把手里一口没喝过的矿泉水放上茶几,而后望着收音机打量了半天,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很快,褚辞蹲下身来,在茶几下摸出了几本被翻到掉了页的老旧书册。

自她手里掉落的书页显然吓了她一跳。

她连忙捡起,将其塞回其中,小心翼翼的模样,就仿佛这书是她弄坏的一般。

然而事实上,那些都是忍冬先前送过来让她“陶冶情操”的东西,柴悦宁动都没有动过一次,上面都有些积灰了。

没多会儿,褚辞选中其中一本比较新的,又把其他的物归原位,蹲坐在茶几旁安安静静看了起来。

柴悦宁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拧开水龙头,搓洗起了自己的衣服。

衣服洗好后,柴悦宁走到角落的晾衣杆旁,一边将其晾起,一边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在拘留所里?”

茶几边蹲坐着的女孩闻声仰起头来,眼里闪烁着几分不安。

“这个不方便说吗?”柴悦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可以不说的。”

“可以说的。”褚辞抿了抿唇,道,“我想赚点钱,可不知道去哪,有人告诉我,七区的南水街的好活多,来钱快……到了南水街,我想问问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有人说去‘不醉酒吧’找尤姐。”

柴悦宁听到此处,大概已经猜到了褚辞被尤兰送进拘留所的原因。

褚辞继续说着:“我问着路去了,那个‘尤姐’也把我留下了,她说好好伺候客人,报酬不会少……”

柴悦宁头疼打断道:“你后来打人了?”

“是客人先打我。”褚辞说着,眼底多了几分柴悦宁不曾在她身上见过的倔强。

“客人先打你?”

“他先掐我的,我就是送个酒,什么都没做。”褚辞认真道,“我打了他,他哭了,尤姐骂我不懂事,为了不让我和客人吵架,她把我送到那个小黑屋了。”

“……”

柴悦宁见褚辞一本正经做着解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这失忆后直接缺了根弦的小丫头,是被人忽悠到尤兰那当“陪酒”了。

她完全不懂那是份什么样的活,不但打了尤兰的客人,还直接把人打哭了……

甚至到了此时此刻,这丫头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遇到了一件怎样的破事儿。

不过万幸,褚辞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她真能打,否则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褚辞见柴悦宁久久没有说话,眼底竟浮起一丝小小的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里是监狱吗?我……我是犯法了吗?”

“额……没有。”柴悦宁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那地方就是一个临时关人的地方,进去的都没犯什么大错,一般就是打了架,偷了钱,或者砸坏了别人的财产一类的……认错态度良好的话,关几天就会放出来的,犯法的都在监狱里蹲着呢。”

“可我没有错。”褚辞的语气有些委屈。

“这大概是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柴悦宁尴尬道。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尤兰的酒吧是干那个行当的,平日里在那买醉的人,啥身份地位的都有,治安官管不了,甚至多少还会包庇一下。

像这种有人特意找过去讨工作,却完全不按规矩来,到底错没错,还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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