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玫瑰(91)

褚辞抿了抿唇,深深看了柴悦宁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

她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关心人类的未来。”

柴悦宁:“怎么这么以为?”

褚辞:“外城沦陷时,你不高兴的。”

柴悦宁:“那样的场景,任谁见了都高兴不起来吧。”

褚辞:“你不太一样。”

柴悦宁有些茫然坐直了身子。

“为什么?”她看着褚辞,好奇问道,“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有点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褚辞总认为她与众不同。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遇到危险只能朝着安全的地方逃命,甚至没有办法去救心里想救的人。

“从头到尾,我一直在逃,一直在躲,就算想要帮忙,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最后还是靠你……”柴悦宁说。

她不明白,这世上值得钦佩的伟人千千万,她不过是个拿钱卖命的佣兵,有着比常人更多的上地经验,真的连那些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褚辞为什么总是把她看得那么特殊?

“你说这些做什么?”褚辞问,“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是要改变我的看法吗?”

“我……”柴悦宁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你好奇怪。”褚辞小声嘟囔了一句,朝旁处别过头去。

柴悦宁一时只觉啼笑皆非。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奇怪,而且还是一个从出现在她第一天起,就一直奇奇怪怪的家伙。

就这样,柴悦宁和褚辞之间的话题一下断在了这里。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把天聊死了。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这天不好聊,一定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她想,她有必要找个话题,把上一页翻过去。

于是一只不知所措的手,下意识按了一下沙发上歪摆着的遥控器。

电视里的画面忽然一下明亮了很多。

画面中,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浮空城一处观云台边前相拥而吻。

许许多多的少年人、中年人,都跟孩子似的,在一旁撒花、起哄,幼稚地用肥皂水吹着白色的泡泡。

“桃李满天下的张老师今天七十八岁,他的太太也七十五岁了。”

“旧世界毁灭之时,他们的婚礼被疏散警报打断,没能给爱人一个美好的婚礼,是张老师一生最大的遗憾。”

“今天,在学生们的帮助下,这対老夫老妻终于再次穿上婚服,弥补了这五十多年来的遗憾。”

“他们相识相知于大学,由旧世界走到现如今,从情窦初开到白头偕老,谱写了一首最美的情诗……”

“真好啊。”柴悦宁不禁感慨。

多少人是做不到这么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与相爱之人过完一生的。

褚辞:“这是在亲吻吗?”

柴悦宁:“嗯。”

褚辞:“这样做不会恶心吗?”

柴悦宁:“额……”

“不知道,感觉如果是喜欢的人,应该就……”柴悦宁不太确定地回道,“不会吧?”

“你试过吗?”褚辞追问。

“我……”柴悦宁说,“哪,哪有机会试啊?”

鬼知道她都单身多少年了,这辈子就没见过看対眼的……人?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她脑子卡壳了。

短暂愣神后,柴悦宁的目光不自觉望向褚辞。

恰巧,褚辞也静静望着她,眸光如炬,似是在端量着什么,

这样的目光,看得柴悦宁有些心虚,一时竟不知视线该往哪儿躲。

好一会儿,她才扭头回望向电视。

淡淡地“哦”了一声。

柴悦宁眼角不由抽搐了一小下。

莫名其妙。

她在心里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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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的凝视.jpg

第42章

困意不知何时泛上眉间,柴悦宁在沙发上睡着了。

褚辞将她叫醒时,飘着黑白雪花的电视正滋滋作响,夜太深,电视台的节目都已经停止重播了。

客厅窗子没关,夜风很凉,吹得人脑仁发疼。

柴悦宁脑袋昏沉地洗漱了一下,脱下外衣,倒床睡去。

迷迷糊糊间,有人轻手轻脚为她关上窗户,盖好被子。

那人好像在她耳边说了点什么,她近乎本能地随口应下。

那些话她应是听懂了,可沉沉睡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一响到让人难以忽视喷嚏,是柴悦宁醒来后最先发出的声音。

浮空城有一点特别不好,同样都有温控系统,但它就是要比地下城冷。

就像现在,分明快要春末,这儿却冷得和初春似的。

昨晚太兴奋了,都没太在意,谁又知一觉醒来,那个兴奋劲儿过去了,人一下就开始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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