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274)

这么想的时候,简直忍不住地想笑。

冲到楼门口,大爷拿着把大锁,正咔哒地挂在铁门上。

转头看到他们,一跺脚,气吼吼地喊:“才多大!把你们名字留下!叫家长!”

谭佑拉着幸嘉心过去,楼外的路灯照在她们脸上,谭佑笑呵呵地对大爷道:“您可看清了,是两个小姑娘。”

大爷一皱眉:“你这哪里有小姑娘样?”

“那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姑娘。”谭佑拽着幸嘉心出了门,耀武扬威地一抬手,搭在了幸嘉心肩膀上,十分亲密。

大爷又用力跺了下脚,谭佑哈哈哈地笑起来,幸嘉心还被她禁锢在怀里,笑声带出的震动全都传递到了她身上。

固市这个季节的晚上,是真冷啊,西北风刮过,呼啦啦地,卷起地上的纸屑,随时能像刀子一样拍在人脸上。

但幸嘉心被个热乎乎的火炉罩了半身,只要靠近了谭佑,一丁点都不会感觉冷。

用这个姿势一直摇摇摆摆地走到了车棚,谭佑松开了幸嘉心,乐呵呵地对她道:“我刚才气老头呢,你可别回去嫌弃得连衣服都不要了。”

幸嘉心站在原地,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谭佑老觉得她会扔掉跟她相关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告诉谭佑她不会,想了好一会儿,在即将要坐上谭佑自行车后座前,终于灵机一动。

手套就装在她书包里,厚实暖和但不会影响行动。

幸嘉心翻出来,一股脑地连带包装袋一起塞到了谭佑手里,谭佑愣了愣,问:“什么?”

幸嘉心没说话,等她自己看。

谭佑翻出了那双幸嘉心精心挑选的手套:“给我戴吗?”

幸嘉心点点头。

谭佑看着她,偏了偏头:“我不冷。”

幸嘉心指了指车把:“冷。”

谭佑没再说话,一抬腿上了车,抖开手套戴上,声音扬高了道:“上车。”

幸嘉心坐上去,谭佑道:“我要骑可快,你稳住了。”

幸嘉心抓紧了车后座。

“稳不住就抱我腰。”谭佑道。

幸嘉心没敢去抱谭佑的腰,她从来没和人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就像是未知的领域,不敢踏进那一步。

但她看了一路谭佑的背,离得那么近,风从前面吹过来时,鼓起来的外套,风从身后吹过来时,脊背的纹路。

愉悦感又一点一滴地漫上来,难得便越显得珍贵。

这一晚,幸嘉心迟了许久回到家,迟了许久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她就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被子掀开,床单上一大片鲜红的痕迹,幸嘉心低头,确定了是她来过一次后,便没了踪影的大姨妈。

竟然比第一次还慌乱,幸嘉心红着脸洗澡换裤子收拾床,重新干干净净地站在镜子前时,天光已经有些微微亮了。

她莫名地就想起那句生理书上的话:“月经的到来表明女性已经进入了青春期”。

这是她的青春期吗?幸嘉心看着镜子里被刘海和眼镜挡去大半张,但依然遮不住丑陋的脸,突然想起了谭佑。

想起她脊柱的弧度,撩起衣服时露出的白白的肚皮,想起她笑时闪亮的眼睛细微的纹路,还有她趴在桌子上沉睡时均匀的呼吸。

幸嘉心突然笑了笑,第一次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仿佛跟这个世界有了和解的通道。

“这就是我的青春期。”

穿越过时间的光影,少女不敢说出口的话,终于被多年后的自己用最直白的言语表达。

幸嘉心看着谭佑,望见时光在彼此身上留下的痕迹,藏在云层里的太阳突然光芒四射,洒了两人满满一身。

谭佑笑了笑,很温柔的模样:“你记得这么清。”

“说了用这里。”幸嘉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谭佑的手覆在幸嘉心的脑袋上,前后左右揉了揉,揉得幸嘉心柔顺的发顶炸了毛。

幸嘉心任由她动作,低眉顺眼任人蹂|躏,但在抬眼间,衬着谭佑的胳膊望过去,看见她突然吸了吸鼻子。

很细微的动作,幸嘉心一把抓住了谭佑作乱的手,拉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问:“你难过什么?”

“我怎么可能难过。”谭佑立刻道,还笑了笑。

幸嘉心的指尖点在她鼻子上:“这里动了。”

“这里动了就是难过了?”谭佑的手捏在她鼻子上,还没动又赶紧放了下来。

幸嘉心道:“没关系。”

“嗯?”谭佑看着她。

“我的鼻子。”幸嘉心自己捏着自己的鼻尖左右晃了晃,“做得可好了,这样动,没关系。”

“真的啊。”谭佑有些惊讶,现在提起脸部的问题,幸嘉心竟然可以如此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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