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213)

且说几日前,行至冀州山麓,由于冀州连日暴雨,路现塌方,车马难行。绕道要耽搁十几日,玄一道长决定徒步出山,走到下一个城镇再置办车马。

他们在大山里走了三天,云安都有些吃不消了,玄一道长还是精神百倍的模样,甚至中途瑞儿不小心扭了脚,云安本想背她走完剩下的路,结果玄一道长直接背起了瑞儿,即便是这样,脚程也不在他们三人之下……

这让云安万般疑惑,当初玄一道长到底在山门外跪了多久,才会变成那样一副副鬼样子!

难道那个同极双修,真的有科学解释不了的玄妙?

其次就是,云安深深地觉得,玄一和瑞儿这俩人有问题!

云安也知道,自己这么想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是不对的,但是!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云安怎么看这俩人,怎么觉得奇怪,这一路上两个人一直住在一个房间里,宿在荒郊野外倒是免不了了,可下榻到客房充裕的客栈里,这两个人还睡一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最让云安迷惑的是:胡黎和杜仲也天天睡在一个房间……

这俩中年汉子,一个细细长长似麻杆,一个粗粗胖胖像地缸,竟然也是形影不离,同塌而眠,就连白天骑马的时候都挨的那么近,都要贴一起了,两个人!

云安无数次地想提醒这四位,眼下正值,国,丧,守,制!

一想到自己还没接到太子薨逝的消息就和林不羡“分居”了,再看这一群人,在上京的路上如此明目张胆,云安就郁结到不行。

“京城!京城是不是到了!”云安单手扯着缰绳,握着马鞭的遥遥一指,只见远处一座雄壮巍峨的城池屹立,隐约能瞧见城墙上的石制匾额,上书“京都”二字。

杜仲和胡黎双双勒住缰绳,杜仲叹了一声,胡黎答道:“京城到了。”

话音落,二人对视一眼,均无言。

云安长出一口气:“终于到了!”终于可以暂时脱离这几位了,京城有林府的产业,自己就大大方方住进去,等人来联系自己就行了!

云安早已归心似箭,一路上她和林不羡之间的距离,一日远过一日,但她的心已经不知飞回去多少次了。

如今到了京城,任务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回去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云安甚至想:要是自己的任务提前办完,要不要给玄一道长留个口信儿,先一步回去呢?

“玄一道长,京城就在前面了。”

云安的心情好了起来,打开VCR将燕国的京城拍了下来。

或许是天子脚下,京城的气氛比洛城更加沉重,城郭的石墩上,挂着白布,就连城墙上的旌旗杆子上都系了白布条,正随着寒风飘舞。

京城地北,这个时节更显萧索,又因出于安全考虑,城池数丈之内的树木均被连根拔起,城周围挖了一道三丈宽的护城河,看起来孤零零的,又透出一丝孤壮之感。

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心生肃穆,即便是对太子薨逝毫无感觉的云安,待走近城池后,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白日里,城门的吊桥是放下的,城池上和城门口都有巡逻的士兵,城门口站着手持长兵器的士兵,他们无一例外地额头上都系了一条白布。

云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见白布还在才放心。

玄一的马车上插着御赐令旗,明黄色,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无比扎眼。

马车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便有士兵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停到马车前单膝跪地:“不知是哪位天师,高僧?还请告知道号,法名,容小人核对名册。”

车厢的门开了,玄一双手背在身后潇洒地跳下了马车,来到士兵身前将人扶起,随后一甩手中的拂尘,在胸前捏了一个法印,说道:“贫道道号玄一。”

“玄”字辈,目前已经是燕国道教第二高的辈分了,燕国仅存屈指可数的几位,年逾百岁的天师比“玄”的位分高。

就连皇帝在内廷开设如此规模的法会,都没有让人去打扰那几位。

所以“玄”字辈,是此次道家法会中的最高辈分。

士兵当即肃然起敬,对玄一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玄字辈的天师,昨日也来了几位,是从洛城清虚观来的,道长这边请,小的这就带您到驿馆休息。”

“多谢。”

……

云安将玄一送到了驿馆,起身告辞:“道长,晚辈无官无品,住在这官家驿馆内于理不合,先行告退了。”

“住处可安排好了?”

“临行前我娘子告诉我,京城也有几家林氏的产业,好像还有家不错的客栈,我就住在那儿,待晚辈安顿好了,再派人来告知行踪,道长若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派人去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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