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暮雨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到了墙上的黑白照片。

上面的温奶奶大概二十来岁，五官和她有些相似，身材高挑，穿着白色的婚纱，一脸幸福地依偎在温爷爷怀里。而温爷爷也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年轻帅气，身姿挺拔。二人看起来格外登对，完全就是郎才女貌的代言词。

温暮雨回神，“嗯”了声。

文雪柔走近，又盯着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偏头问温暮雨：“对了，我们的婚纱照呢？照相馆还没送过来吗？”

温暮雨垂眸。“已经送到了。”

只是她看见那画就忍不住想起重生前的事情，直接塞箱子里丢书房了。

文雪柔在屋子里住了那么久，竟然没发现屋子没摆出两人的婚纱照或者合照，是该说不上心呢还是无所谓呢？

她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

文雪柔目光还在爷爷奶奶的婚纱照上，没察觉到她的神情，又问：“那怎么不挂起来？”

“忘记了。”

文雪柔噎住，收回目光看她，笑着开口：“那我们回去后把它挂起来吧。”

温暮雨有些琢磨不透现在的文雪柔在想些什么，拉开椅子起身。

“随你。”

“你要去哪里？”文雪柔紧跟上，然后发现温暮雨进了厕所，只能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

——第三更——

温暮雨原以为要到第二天才能等来好消息，结果到了还没到傍晚，隔壁就闹开了。

根据管家所说，下午的时候，温父拉着冯咏兰去做基因鉴定，然后发现冯咏兰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他的，而是一个被冯咏兰包养的小白脸的。

温父知道这个结果，当场就气晕过去了。等醒了以后，温父就让冯咏兰把他先前送的奢侈品之类的还回来，然后还要把冯咏兰赶出去。

冯咏兰哪里舍得放弃温父带给她的富贵奢华，当然是各种道歉和保证没有下次。最后在两人的拉扯间，冯咏兰被温父打到流产了。

温暮雨听完，陷入了沉默。

她低估了温父发疯的程度。按照她想的，温父那么在意面子，应该会悄无声息把人赶走便算了。

文雪柔知道温暮雨很喜欢小孩子，听完便下意识看向温暮雨。见温暮雨捏着眉心沉默不语，她就知道温暮雨是对那个还没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便去世的孩子感到愧疚。

温暮雨叮嘱管家买点营养品送给冯咏兰，然后便去和奶奶说了这件事。

奶奶听完，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别放心上。”

温暮雨点头。

“已经过去了，就别多想了。”温奶奶又说，“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带小柔到处逛逛，一直陪我呆着也无聊。”

“才不会无聊。”温暮雨笑着靠在奶奶肩膀上，神情柔和地说，“陪一辈子也不会无聊的。”

“你呀。”温奶奶也只是宠溺地笑了笑。

“对了，爷爷去检查了没有？”温暮雨坐直身子，“没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我们每个月都有家庭医生检查呢。”

温暮雨皱眉：“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吗？是不是检查得不够仔细？”涉及两位老人家的安全，她有些坐不住，抓着奶奶的手，“不然我们还是重新检查一遍吧。”

一旁的文雪柔抓住她的手，用了点力气，眼神示意：“小雨，冷静点。”

温暮雨回神，注意到奶奶不解的眼神，深吸了口气，挤出抹笑容解释说：“没有，我就是担心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不小心就漏了什么没发现。”

温奶奶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你都说了是电视剧了。”

文雪柔也跟着搭话：“电视剧大多都是虚构的。”

“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过你们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温暮雨拧着眉叮嘱道。

“是是是。”

*

温暮雨刚扶着奶奶到花园，管家就过来说温父过来了。

温暮雨听见这个名字，生理性地厌恶，“他过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温暮雨就已经看见温父进门了。

还是之前那个醉醺醺的样子，手里拿着个酒瓶，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进了大门。

“小柔，你陪一下奶奶。”

“你一个人可以吗？”文雪柔想起温暮雨上次那样，有些担心，“千万别做傻事。”

“我知道。”温暮雨冲奶奶安抚地笑了笑，便跟着管家回屋。

到了门口，她让管家去端盆水来，而后接过来就往温父头上泼上去。

现在天气不算冷，但一盆凉水倒下来，温父还是打了个激灵，醉意瞬间无了，一边咳嗽一边愤怒地骂着：“谁啊这么大胆敢——”

后面的话在看清楚温暮雨的脸后瞬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