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雪(70)

心里的酸楚变成了冯嫽对解忧更猛烈的攫取,当冯嫽解开解忧内裳的系带,她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了解忧的颈窝里,多想就这样一生一世地沦陷在解忧的温柔之中。

夕阳的灿色愈发地金黄,在彼此身上晕开一圈迷离的光彩。

似是觉察到了冯嫽的心事,解忧忽地捧住了她的脸颊,深情地笑望着她,“嫽,今日可是你我的好日子,我们说好的,未来再难走,都要一起牵手走下去,不是么?

“嗯。”

“那……”解忧主动吻了吻她的嘴角,舌尖悄然勾了一下冯嫽的唇瓣,纯真地眨了一下眼,却在冯嫽心头漾开了一片火焰,“请嫽……怜惜……”说话间,右腿悄然勾上了冯嫽的腰杆。

“你……”冯嫽眼底燃起了一片灼光,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的,突觉衣带被解忧悄然给扯了开来,心口出现的凉意并不能让她的身子冷却下来,却让她贪婪地覆上了解忧的绵软身子,“我……从不知道……原来……这世间最可口的……是你……”

草窝之中翻起一阵春……潮,浓郁的花香之中混杂了一缕女子汗香,交织缠绵,那些个浅浅的喘息声随着虫鸣声此起彼伏,倒更像是一曲浑然天成的春之曲,延绵不绝。

幽谷之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些缒绳而下的乌孙小兵在断崖下寻了好几个时辰,除了那匹马儿的尸体,并没有寻到关于她们两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莫烆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怒气,问出了口,“翁归靡,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翁归靡脸上写满了悔意,却将恼怒都发作在了莫烆身上,狠狠地一拳揍在了莫烆胸口,“我也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

莫烆被打得生疼,心头的悲意与愤怒交织一起,他冲了过来,紧紧抓紧了翁归靡的胸甲,一字一句地道:“那个傻女人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当初她没有死,如今更不能死!我警告你,若是再……”

“翁使君,你看,那崖上好像有个窟窿!”眼尖的人还是发现了那个窟窿,乌孙小兵指向了那窟窿,“冯娘子的短剑正插在崖上,若是她们没有坠落崖底,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们爬进了窟窿了!”

“我去找!”莫烆松开了翁归靡的胸甲,狠狠推开了他,似是预知了他想追上的意图,莫烆突然挥剑逼退了翁归靡,怒喝道,“你站住!救她们,不需要你!”

第七章.七年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草海之中,月华之下,翩翩雪色内裳临风旋舞,冯嫽赤足踏在莎草之上,伴着解忧的轻诵,捻指舞动。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解忧裹着衣裳,脉脉地瞧着冯嫽起舞,当口中念到那一句“莫不静好”,只希望今时今日的时光可以凝滞在这一刻,她与她只是一双彼此深爱的普通女子,天地为幕,共享这一夜宁静。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解忧念着念着,忽地想到了一个小调,便将这首《诗经·郑风·女曰鸡鸣》唱了起来。

冯嫽听出了调子是彭城的山间小调,会心一笑,舞姿比方才要更柔了许多,那顾盼之间的深深情意也比方才能浓了几许。

歌声之中,解忧清楚地听见了一声,“解忧,有你在旁,莫不静好。”

天地如画,美人如画,醉了彼此,也醉了远处的莫烆。

莫烆痴痴地看着冯嫽那媚态万千的舞姿,忽然明白了昆弥军须靡为何会对细君公主那般念念不忘,汉家的女子一旦柔美起来,那可真是可以让他去死上千次!

那首解忧唱的诗,莫烆虽然不明白当中意思,可每一声落在冯嫽的舞步上,竟是那般的合拍,他看了许久,也听了许久,最终脑海之中只剩下了那两个他能懂能写的汉字——静好。

这样静好的女子,翁归靡为何要伤害她?

莫烆一想到今日冯嫽遇刺之事,心里就忍不住对翁归靡这个挚友心生愤怒,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跟来的乌孙小兵,却没有看见翁归靡的身影,他压低了声音,警惕地问道:“可看见翁归靡了?”

乌孙小兵摇头道:“回将军,翁使君好像方才独自离开了。”

“离开了?”莫烆想要这个结果,可听到这个结果,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乌孙小兵扯了扯同伴,确认了一次,“方才你也瞧见了,翁使君是不是离开了?”

同伴回忆了一下,重重点头,“不错!”

“唉……”莫烆长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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