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夭(127)

屋中并不止她们二人,还有吴大夫,也还有宴将军贴身守卫的亲兵。前者没说什么,后者中有人上前一步,偷偷地打量了温梓然一眼,然后喊了声:“小将军。”

宴黎这才将目光从温梓然身上收了回来,她仍旧有些不解,可也并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探究太多。于是没有去打扰温梓然的沉思亦或者走神,宴黎只看了看仍旧在昏睡的父亲,便将目光移向了守候多时的医者,略微放轻声音问道:“吴大夫,我爹伤势如何了?”

吴大夫守了宴将军整夜,这会儿看着也有些疲乏,不过除此之外脸上倒是不见慌张。他以为宴黎是怕打扰宴擎休息,于是也放轻了声音回道:“小将军放心,宴将军的伤势还算稳定,昨晚也未有发热不妥,如此继续下去的话,宴将军的伤势也会慢慢好转的。”

宴黎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也没能在病床前守多久,便有亲兵进来通报说燕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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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并不是个好打发的人,事实上皇家出来的也没几个会是简单人物。所以宴黎一开始并不想与这位王爷打交道,而是将一切都推脱到了父亲身上,可谁知一夜过去她爹也没醒,到头来还是要靠她自己与去燕王周旋……宴黎想想便觉头疼,简单交代两句后便出去迎人了。

宴黎一走,熟悉的气息伴随着脚步声自身边远离,原本呆立在屋中的温梓然似乎也回了神。她脸色有些苍白,原本温柔坦荡的眉眼也似染上了一抹忧思两分愁绪,整个人看着似乎都阴郁了起来。

温梓然的心还乱着,因为那个几乎已经得到证实的猜测,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宴黎,甚至于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种反应——如果,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阿兄真的……她该如何是好?

该哭?该闹?该抱怨?还是该怨恨?

温梓然心乱如麻,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怨恨的,因为一切都是她的自作主张。自作主张的喜欢上这个人,自作主张的陪她赴死,自作主张的再一次接近。一切的一切,就算是错,也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所以在手按上宴黎胸口的那一刻,她心跳如鼓,她不可置信,她惊慌失措,但她却没有冲着宴黎出声质疑。她甚至,还想要自欺欺人。

两世的执念,忽然发现的秘密,都让温梓然无法在此时直面宴黎。恰好她现在出去了,温梓然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在这里等她回来,因此刚听见那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她便跟着转身,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期间还是被门槛绊了一下,不过这一回没人接,她自己抓着门框也没有跌倒。

屋子里的吴大夫和几个亲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看着向来从容的温姑娘跌跌撞撞的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都不由的一阵面面相觑。

不过无论旁人怎么想,此刻都没有人去阻拦温梓然,她还算顺利的从宴擎养伤的里屋跑了出去。然而踏出房门那一刻,她又不知该往何处去了,乱糟糟的脑子也容不得她多思虑,最后只得去了宴黎八成不会去的灶房,以寻求片刻安宁让她捋清思绪。

灶房里也有人,正是秦云书和老板娘在收拾早餐后的乱摊子。

秦云书和老板娘都只是普通人,在太平年月她们可以活的从容,但在战乱中她们也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无能为力。如果没有宴黎派去的人将她们接过来,她们或许要在饭馆的地窖里躲到战事平歇。如果她们运气再差些,被胡人顺手放一把火烧了饭馆,说不定便要闷死在地窖里。

无论是最好的结果,还是最坏的结果,显然都不如现在这般被人接过来安置保护的好。因此两人也很感恩,过来之后便接手了小院里的一应杂事,做饭洗碗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这时刚洗好了碗筷,老板娘擦了擦手上的水迹,便凑到了温梓然身边。她从灶台边摸出个油纸包塞到了温梓然手里,相当亲切和蔼的说道:“梓然,这是我刚做好的花生糖,你喜欢就拿着慢慢吃。”

花生糖是温梓然让阿娘帮忙做的,只是恰巧被老板娘听见了,于是自告奋勇。不过此刻拿着满满一油纸包的花生糖,温梓然的心里却跟吃了黄莲一般苦——她也喜欢吃点心,但她并不嗜甜,这包花生糖是她替宴黎要的,可现在她还能拿去给她吃吗?

温梓然捧着油纸包低下了头,将眼中涌出的一点泪痕印在了素白的衣袖上。

老板娘没有察觉,可她等了半晌也没见到温梓然吃糖,却是有些局促起来。她想起了之前温梓然拿走的那一小块花生糖,不免有些担忧:“梓然你怎么不吃,是我做的花生糖不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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