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桃夭(65)

周围再没有旁人,宴黎便轻声应道:“嗯, 阿爹说,这马我们留不下。”

两人没再就金马的事说些什么,不过提及此,心中总还有一种隐忧在。因为在温梓然的“故事”里,那匹金马简直就是个祸源,它走到哪儿仗就打到哪儿,胡人对它似乎有种强烈到诡异的争夺欲和占有欲,为了一匹马,甚至死了成千上万人!

这样的一匹马,如今到了梁国境内,还是由胡商明目张胆卖过来的,会带来什么后果也是难以预料。而最差的一种,便是如温梓然故事中所言一般,引来战争……

两人兀自沉默,直到对面一行人准备好开始跑马,阵阵马蹄声响起时,温梓然才又问道:“阿兄你说,郡主会赢吗?”

宴黎抬眼望去,只见一行人策马扬鞭潇洒而去,只余下满地烟尘遮掩着背影。他想了想,说道:“郡主的马比他们的都好,但要论骑术,十个郡主也比不上高大山他们。”说完顿了顿,终是下了定论:“郡主赢不了,除非她想被马儿掀飞出去。”

温梓然听出他最后一句的调侃,于是也笑了笑,说道:“不过郡主争强好胜,输了恐怕不会高兴。”

宴黎才懒得管柔嘉高兴不高兴呢,他左右看了看,终于在河边寻见了一块圆润干净的大石,便拉着温梓然走了过去:“别在这儿站着了,他们若要跑得尽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咱们且去坐着等,说不定顺便还能钓两尾鱼。”

温梓然的手又一次被宴黎牵住了,他之前会口口声声说要避嫌,但实际上这人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男女有别的概念。他会牵温梓然的手,动作自然而然,并不含多余的旖旎心思,也没有更多的顾虑彷徨,仿佛本来就该这么做,他也做得理所当然。

小将军心思磊落,却不知自己的一些行为在旁人眼中,该是何等的撩人心弦。

他自顾自牵着温梓然来到了大石边上,松开温梓然的手后想了想,还特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来,展开铺在了石头上,这才让温梓然坐了下去——这不过是件顺手而为的小事,但温梓然察觉到后却不得不心动,因为在前世,宴黎可从未做过这等细心体贴的事,无论对谁。

她总是忍不住拿眼前的人与记忆中那个人做对比,越比越觉得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眼前的阿兄依然是她割舍不下的执念。

柔嘉来时便打着摘桃子和钓鱼的主意,因此自然也带了鱼竿备了鱼饵,只不过现在她自己跑去赛马了,于是鱼竿鱼饵这些东西便也都留在了原地。宴黎便拿了两根鱼竿过来,弄好钓饵下杆后递了一根到温梓然手里,说道:“你拿着,我们慢慢等。”

钓鱼这种事,对于温梓然来说可谓相当新鲜。她听话的接过了鱼竿,静静的体验着钓鱼的乐趣,而后又察觉到宴黎并肩坐在了她身旁,心里的欢喜渐渐满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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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过,赛马的人不知道跑了多远,迟迟没有归来。宴黎瞥一眼对面宽阔的平原,又低头看了看垂落在水中的鱼线,两根鱼竿上也始终没有动静。

忽而,温梓然一把抓住了宴黎的胳膊,语气温软中带着激动:“阿兄,好像有鱼!”

当一个人失去了视觉,其余感观便会敏锐许多。宴黎闻言忙抬眼看去,果然见着温梓然那边的鱼线被扯动了两下,他眼睛一亮,赶忙伸手帮忙提竿。然而本身并没有怎么钓过鱼的小将军显然没什么经验,他提竿太早,惊动了吃饵的鱼,终是惊走了鱼儿一无所获。

宴黎看着空竿有些讪讪,扭过头正想说什么,却见温梓然脸上的笑容忽的微滞。于是到嘴边的话也跟着一转,眨眨眼问道:“梓然,怎么了?”

温梓然本与宴黎并肩而坐,在宴黎将鱼竿拿走之后,她随手将掌心撑在了大石上。这一撑,她便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在宴黎发问时她已然蹙起了眉头:“阿兄,地面好像在威震。”

宴黎闻言,第一反应并不是地动了,而是马蹄踏地带来的震动。他脸色当即一正,也顾不得什么其他了,忙不迭将手中的鱼竿一扔便跳下了大石,然后直接俯身将耳朵贴在了地面上。

的确是有震动,马蹄踏地的震动声他再熟悉不过——边城的人大多有这本事,都不必跟着军中斥候特地去学,在长年累月的对胡交战中,他们已然练就了一身伏地听音辨数的本事——宴黎一听便知道,这动静不是柔嘉他们十几匹马就能闹出来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从地上一跃而起,宴黎顾不得其他,直接伸手将温梓然从大石上抱了下来,笃定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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