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告示了吗？”

对方开门见山，抽出一张卷好的纸展开就往云香之眼前送，一边抖卷轴，一边背着台词，“有钱出钱，没钱情报，如有拒者，一律问斩。”

她小姐姐明显的消极怠工了，又也许是因为不满残暴的规定，说话有气无力的。

那纸上大概描述了一下仇滟的病情，大概就是“嗜睡，吐血”之类的，像是中毒又查不出任何缘由。

据说一开始为了找出下毒者，魔殿里的仆人已经血洗过一查了，伏尸百万。即便如此，这么多天下去依旧是没有任何线索。

第一重境的魔已经被压榨得不敢出门了，旧的烦恼不去，新的希望不来，仇度最近更加得反复无常。

顶上不好对付，底下就更苦了，小姐姐看见云香之如同见了家人，就差没有两眼泪汪汪了。她虽然累，但是不妨碍她死死扣住云香之的衣袖啊。

云香之：……倒也不必？

云香之：其实我本来就要去的啊。

巡逻的小姐姐带着云香之进了魔殿，在第一层的大门口，小姐姐就停下了，给了云香之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示意她一直往上走。

这让云香之没明白她是在同情要去看病还是在同情她还有这么多台阶要爬。

但听说这些台阶是根据来者意愿变多变少的，看起来很多，但只要心诚，爬起来就没几层。所以那些为了丰厚奖励随便答应的人不是被迫累死在台阶上，就是被抓走斩首示众。

云香之在心里面默默祈祷了两句，然后开始一级一级往上走。

虽然我确实存有私心，但是我一定是除仇度以外最希望仇滟好好的人了……吧？

在云香之爬了将近三层后，她看见了无尽阶梯的顶端。

于是她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刚刚站稳的瞬间，一道瓷片从云香之耳旁“刷”地飞过。下一秒，脸颊就隐隐作痛，云香之下意识摸了摸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血。

她看向对面，仇度正坐在正中央的宝座上，表情阴郁，眉头紧皱着，连个正眼都没分给云香之。

好好的一个少见，多少年不见，已经成为了一个暴君。残忍、暴虐、冷漠……连魔见他都会感到害怕。

“在下杨小壮！见过魔尊！”云香之根据自己首字母果断先搞了个接地气的化名。

也许是已经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了，仇度对于医者身份已经漠不关心了。

“你能治？”

“可以！”要不是跪在地上保持礼仪，云香之都想拍拍自己胸脯，让仇度更相信一点。

仇度抬眼，扫了云香之一下，语气没有起伏，“那你治。”

听到这话，从周围黑暗中走出来一个暗卫，带着云香之来到了主殿旁边的侧殿。侧殿很大，就放着一张闪着幽绿色的石床，仇滟闭着眼睛躺在上面，周围很暗，只有石床边上摆了一盏夜明珠。

云香之正想凑近了去看，突然浑身一哆嗦，下一秒，后颈抵到了一个冰冷的家伙。云香之不敢动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那剑又跟着她往前。

“大哥……您看这也没必要吧……”云香之试探性开口。

身后威胁她的暗卫冷哼一声，“废话真多！赶紧治！”

好的吧，现在小命捏在了两个人的手上。一个决定最近几天还能不能活，另一个决定以后还能不能活着。

云香之不敢再浪费时间，她表面上扒拉下仇滟的眼眸，又测量她的脉搏……一系列流程下来，看起来很专业，其实没有一点卵用。

在听到对仇滟病情描述的时候，云香之就又一种直觉，这病情一定和仇滟身体里面一直带有的毒素有关。

也许一开始毒素只是潜伏期，但是到了前不久，因为争夺魔尊之位，姐弟反目，仇滟受的重伤又刺激到了原来的毒素，于是毒素开始扩散。

这世间能解仇滟毒素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八歧疏，另一个是傀儡师心脏。前者可解百毒，但一直一来被认为只是一个传说，后者是可以补充生命值，巨大的生命力可以抑制毒素，乃至消灭。

所以，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俩云香之都有，坏消息是虽然有，但不能用，一旦用了就无法凑齐回家了。

见云香之发呆时间过长，后颈上的剑往前了一点距离，云香之都能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大哥！大哥大哥，我知道了知道了！”云香之连忙开口，逃离他的剑下，生怕再误伤到自己。

云香之余光瞟见暗卫，对方带着面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听到云香之的回答，刀又往后了一点点，示意云香之继续。

云香之看着床上沉睡的仇滟，心里面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