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掰开陆知源有些僵直的手臂，半跪在她面前，伸出手用力抱紧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头：“支媛，你心里难受就跟我说。”

陆知源唇边的笑终于淡去，眉眼渐渐泛起疼痛之色，那是她一直藏起的脆弱，不愿被别人看到。

是啊，她是陆氏集团的掌权人，被家族寄予厚望，手底下有几万人都仰仗她，她如何能不坚强？

可她也是普通的人，也渴望这人世间最普通的亲情。

她承受太多不能言明的承重和委屈。妈妈不信她，妈咪也不要她，只有沈乔依，是唯一站在她身边的人。

沈乔依手放在她后背，一下下地抚摸，又轻又缓，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奶猫：“支媛，别难过，你有我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陆知源蓦的一滞，心里压抑的情感奔涌而出，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哽的厉害，眼眶一阵发酸。

“依依……”陆知源突然脱力似的回抱住沈乔依，像团住这世上仅有的一丝暖意，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度。

她说不出话，只支离破碎地唤一声她的名字。

沈乔依任由她无声地发泄情绪，良久，将陆知源从肩头拉开，微微俯身：“支媛，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陆知源情绪缓和许多，抿了抿唇：“什么？”

“当当当当……”沈乔依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织好的毛衣，举到陆知源眼前，眼睛亮得像星辰：“好不好看？”

陆知源怔了怔，随即轻轻展眉：“好看，款式和颜色都很好看。”

沈乔依得意地抬高下巴：“出自名设计师之手，当然好看。”

陆知源：“哪个名设计师？”

沈乔依调皮地眨眼，故意拖长语音：“沈，乔，依。”

“沈乔依？”陆知源重复着念一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沈乔依不就是你？”

小狐狸翘起尾巴：“没错，就是我。”

陆知源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继而又溢出惊喜的眸光，指尖颤颤地覆在毛衣上，心口暖得发烫：“你……给我织的？”

车厘子色，又柔又软，似乎还带着小狐狸身上特有的果酒香气。

前几天夜里她起来喝水，看到小狐狸房间的灯还亮着，原来是在熬夜给她织毛衣。

“唔，我跟着视频学的。”沈乔依点头，目光格外温软：“那天……我看见苏姐姐有件手工织的毛衣，我觉得你应该也要有一件……”

陆知源垂下眼睫，喃喃自语：“很久都没有人给我织毛衣了，还是很小的时候，妈咪给我织过……”

沈乔依听到她说“妈咪”两字，鼻尖涩得发疼，但声音却格外温柔：“支媛，其实……你用不着羡慕别人……”

窗外，月色是唯一的光源，她半跪在陆知源面前，倾身靠前，紧紧地凝视着她，眼底爱意缱绻。

“支媛，不要羡慕别人，别的Alpha有的，你也会有，而且比她们更好。”

陆知源静静与她对视，心中暖得不可思议，也软得不可思议。

对视几秒后，沈乔依轻轻捧起她的脸，迤逦的容颜慢慢趋近，低声说：“支媛，亲亲你，不要难过了。”

沈乔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撩拨陆知源，然而这次亲她却异常认真，异常虔诚，像是鼓足很大的勇气，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她闭着眼睛，唇瓣缓缓印在陆知源的嘴唇上，心砰砰跳得厉害。

酥酥的﹑麻麻的﹑软软的﹑甜甜的……

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咸咸的﹑湿湿的。

沈乔依惊颤地抬眸，分开两人密合的唇瓣。

她看到陆知源眼中一片水色。

“对不起，对不起……”

沈乔依慌乱地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下一秒，手腕就被陆知源握住。

沈乔依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眼：“对不起……我应该先问过你，再亲的。”

陆知源一怔，后知后觉地抬手往脸上一抹，手指莹莹沾着水光，她喃喃地自言自语：“我……怎么会流眼泪？”

沈乔依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她只想安慰陆知源，亲亲她，抱抱她。

她没有抬眼，语气越发小心翼翼：“支媛，如果你不喜欢亲亲，那我以后……就不亲了。”

陆知源着急地解释：“不是，我没有不喜欢。”

只是暖意堆积到膨胀的本能反应，是宣泄，是感动。

“可是……”沈乔依有些挫败，睫毛灰扑扑地垂下：“我……还是第一次把一个Alpha亲哭。”

“第一次？”显然，陆知源捕捉到的重点偏了：“你还亲过别的Alpha？”

感受到手腕上骤然加重的力度，沈乔依挣了挣，却被陆知源轻轻一带，跌入她怀里。

陆知源咬紧下颌重复问一遍：“你亲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