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云,胡不归(50)

世云师姐?尉迟炽繁的姐姐?的徒弟?杨笑澜凝神细看那跪在毗卢遮那师傅面前的蒲团上,眨着眼睛一脸笑意看着她的年轻女子,淡粉色的深衣恰如好处的凸显出玲珑的身段,黛如远山,明眸生辉,玉面芙蓉,薄唇微翘,弯着的嘴角边还有一点美人痣……美人痣!“啊!”杨笑澜的脑海中骇然出现了那个桃子精的样子。

“怎么?笑澜和冼朝是旧相识么?”独孤皇后显然是听见了笑澜的那声惊呼,面露好奇之色问道。

“不是,并不相识。”杨笑澜连忙否认道,“笑澜只是惊讶于这位娘子的姿容,一时失态,还请多多见谅。”

冼朝低头轻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太师傅口中那位深谙佛理的师叔杨四郎吧。冼朝无盐之容,也入得了师叔的眼么?”

杨笑澜偷偷翻了个白眼,道:“一直听说世云师姐有个明艳动人的徒弟,却不曾料想今日有缘得见,实是笑澜三生有幸。”

冼朝扑哧一笑,道:“师叔过谦了。”

独孤皇后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平时不见杨笑澜那么会说话,怎么见了冼朝倒口若悬河起来。这两人是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么。尉迟炽繁却不免心生疑惑,她都不知道亲姐世云有徒弟,杨笑澜又怎么会知道,以两人之熟识看笑澜的表情便知是非常明显的睁眼说瞎话。

独孤皇后说道:“冼朝要在大兴待一段时日,既然笑澜与冼朝一见如故,那不若代本宫好生招待,若有怠慢之处,本宫决不轻饶哦。”

“笑澜欣然从命。”杨笑澜恭敬答道。

独孤皇后冷冷斜了她一眼,欣然是么!“那你便好生作陪吧。”又转头对毗卢遮那师傅笑道:

“上师真是师门大喜,近有华首师父与杨四郎这般通达佛理之人,远又有冼朝这般如花似玉的人儿继承衣钵,真是佛门大幸呢。”

毗卢遮那师傅合什道:“亦是我大隋之幸,皇后殿下的荣光。”

“今日冼朝重返师门,你们好生叙旧,本宫先行回宫了。”言罢,独孤皇后又瞥了杨笑澜一眼,看到她心里又是莫名又是一阵寒意。

这独孤皇后走了,正殿里气氛才稍适缓解,原来尉迟世云收冼朝为徒,连毗卢遮那师傅也是不晓得的。

“师父师父,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世云师姐的徒弟,不是冒牌的?”杨笑澜不解地问道。

此话一出,腰后一痛,竟是被冼朝掐的。“喂喂,痛啊!我是你师叔,你怎么能没大没小?”杨笑澜背后吃痛,往尉迟炽繁身边一缩,尉迟炽繁见她皱起来的脸,好笑之余替她揉了起来。

“哼。”冼朝冷笑道:“你都说我是冒牌的了,怎么又变成我师叔了?”说完面上又带了几分委屈看向毗卢遮那师傅“太师傅,弟子与师姐确实为师父亲传弟子,却无作假的可能。还请太师傅明鉴。”

“呵呵呵。”毗卢遮那师傅撵着胡子呵呵直笑,道:“假不了假不了,我们宗派的功夫皆是口耳相传,若无师徒之义,世云绝不会传给她人。你年纪轻轻,没想到修为倒好。”

“多谢太师傅赞赏。”冼朝得到承认立刻笑眯了眼,还挑衅地瞪了杨笑澜一眼。

杨笑澜冲她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见到冼朝,以这样一个身份,她是意外的。

“笑澜,你师姐体弱,你就代为师好生招呼你师侄吧。”

“噢。”

毗卢遮那师傅待杨笑澜答应了,就走了出去,而原本还替杨笑澜揉着后腰的尉迟炽繁一声不吭的也跟了出去。

“师姐……”杨笑澜又迷惑了,先是皇后莫名其妙,怎么师姐也……莫名其妙是会传染的么?

冼朝见两人走远了,才冷然道:“别想了,她是见我们这般亲热,心里嫉妒了。”

“啥?我们有亲热过么?师姐性子那么好,怎么会嫉妒。”

冼朝暗骂了她一声白痴,又白了她一眼,道:“我有话问你。”

“什么?”

“杨四郎,一年之别可有想念?见到冼朝,是否心中欢喜?”春日和煦的阳光下,冼朝一展她那如花的笑颜,眼神一挑,说不出的风流妩媚。杨笑澜小心肝砰然跳动几下,心中不免大叫,不得了不得了,这桃子精的媚功果然非同小可,佛祖在上,赶紧派个法海拿着钵来收了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冼朝是个搅局的,她的到来会使很多事情明朗化~~~~~

☆、第三十回 谁喜欢谁?

这春日的阳光虽然温暖,有人踏青有人赏花有人问柳,有人在芙蓉园里迎着烂漫的花朵颂诗,可是这阳光却丝毫照不到深宫里面,尤其是木锦苑。宫人琴娘很是无奈,这小公主宇文娥英这几日很是抑郁,动不动就问她为何杨家四郎没有进宫,叫她如何作答是好?宫里流传的消息是,最近杨家四郎都忙着陪伴岭南来的冼朝,两人一直在一起,打马闲晃,逛遍了大兴城的每一个角落,更有传言说这杨家四郎已经和那冼朝谈婚论嫁了。在琴娘的心目中,尽管这杨四郎年纪尚小,可已经是宇文娥英半个阿耶、大公主杨丽华的半个夫婿,如今这般又叫她如何说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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