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云,胡不归(99)

眼见着杨笑澜用手指蘸了她的泪水来尝,独孤皇后才开口问道:“这般傻气,尝出什么味来?”

“有些苦,有些涩,远比一般人来的苦涩得多,你说,你这半生虽显赫,却怎么艰辛至此。”

“你是个孩子,你又懂得什么。”

“是,我不懂。”你可知,我愿用我下半生的命数,换你一刻的迷离。杨笑澜弯了弯嘴角,又弯了弯嘴角。独孤皇后的脸,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脸上,激起一阵十分奇妙的感受,像是微微通电,身体又是舒服,又是难受,让她想要贴得更近,贴得更紧。

亲吻独孤皇后的面颊,杨笑澜慌忙解释:“我们那里有个说法叫晚安吻,只是表示让你安睡,没有……别的……意思。”

“晚安吻是么?”杨笑澜的亲吻比想象中更是轻柔,胆子比想象中的更小,独孤皇后微笑,也揽上了杨笑澜的腰际,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的脖颈之间,□在外的肌肤紧贴在一起,很是异样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近距离的对望着,不知不觉间,也不知是谁先跨出了那一步,唇舌缠绕在一起,独孤皇后身上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身子柔若无骨,腰肢纤柔,有一种成熟女人所特有的魅力。

几近窒息难分难解的热吻似开启了独孤皇后久远的记忆,她记起那一年,她还和宇文娥英一般大小,上了花车,嫁给了杨坚,新婚那日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那时候的杨坚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却已经是一派大人的样子,行事沉默、谨慎,长得粗犷生猛,洞房的时候他喝了许多酒,没有温言细语,动作有几分粗鲁,初尝人事的她痛苦万分。尽管她一直在承受,但是有时也会想,床第之欢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谁知这不该,竟一下子不该了这么些年,直到遇上眼前这个人,她才惊觉,这样的细腻才是她一直想要的。可是为何偏生到了她华发暗生,到了她儿孙满堂才让她遇上,而这个人还是个女子,是她女儿名义上的夫。

想到杨丽华,独孤皇后的神智立刻清醒了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便将杨笑澜一手推开,推开才知,两人衣衫凌乱几乎褪却了一半,稳定着自己的呼吸拉好衣服,眼睁睁看着杨笑澜清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抱歉,是我逾越了。”杨笑澜闭一闭眼,捏紧了拳头,待放开时,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闭目诵经的同时极力克制着自己五内翻腾的情感,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方才与她有亲密之举的她妻子的母亲,她不敢看,怕一看到独孤皇后就会忍不住失控,她内心有个声音在咆哮,她须得忍;她想哭,她须得忍;她觉得愧疚,她须得忍。她唯有借助无上的佛法来化解内心的焦虑和□。

独孤皇后目视着杨笑澜的一举一动,那个受伤的表情,让她心悸。如果杨笑澜此刻睁开眼,露出委屈或是落泪,她觉得自己立刻便会心软。可是杨笑澜只是回到雨娘为她准备的榻子上,盘膝而坐,神情坚毅,迷蒙的夜色里,她看不见她咬着牙,看不见她的双手正用力拧着大腿,用身体上的痛苦来减轻因她那一推而带来的各种情绪。她一直看着她,几乎到了天明欲晓才困倦睡去。

听见独孤皇后睡去,杨笑澜才张开眼,借着晨曦再看一眼这个女人,之后悄悄让早起的宫人撤了床榻,离开了宫去。走出宫门,抚摸十三的背脊良久,又深深回望了一眼永安宫的所在,决然上马,一骑扬尘向城外飞驰而去,此刻她需要一个安静的所在释放她隐忍了一晚的压抑,需要一个地方,能让她收拾好困兽一般的表情,之后安然归家,家里头,还有杨丽华在等待着她。

☆、第五十六回 流年

回到驸马府里的杨笑澜偶尔听说她宿在宫里的那几日,杨丽华几乎等至天亮才补眠,心里越发愧疚,只觉得自己负了师姐,负了公主,又冒犯了皇后,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也不敢再去看望师姐。 每日不是与骷髅大队混迹在一起就是在府内练武。杨丽华察觉到她的异样,多方试探之下,她总是避而不谈,也就不再去问她。

因在府内的时间长了,两人相处的远较以往更多,倒也生出更多的默契来,杨笑澜发现,这杨丽华虽不显山露水但也可算得贯通古今,不由平添几分敬重之意,事事也会与她商议。两人虽没有在床第上有夫妻之实至亲热不过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但在外人的眼里也算得上是一对相敬如宾的美满夫妻,倒叫那些本不看好这段婚事,甚至想要看笑话的人一时也没了言语。

杨坚祭祖回宫后,记挂起宇文娥英的婚事,找来杨笑澜商议。杨笑澜直言,乐平公主为了这女儿定是要亲自挑选,又献上良策,让贵公子弟齐聚于皇宫,每日三场,每场三十人,让乐平公主一一看来。杨坚念两人婚后一直未有子嗣的音讯,又顾念对杨丽华的愧意,故而特此准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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