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gl)(41)

“谁听了你的话都不会想再和你多说,何况从文是斯文人,她不会同你吵架,又不能打你。妄想是一种病,有需要到上海就医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去宛平南路600号。”这大概算是关宁从小到大说出的最难听的话了。

钱索索却觉得好笑。她走过来只因为觉得这个被丢下的少女有些可怜,独自一人站在人群里,一脸被遗弃的哀伤自责样,脆弱又无助,可偏偏那么倔强。宛平南路600号,她晓得是上海精神卫生中心,这也能算是骂人的话?她开始有些好奇方从文是从哪里吸引来这么个奇葩少女了,连骂人都那么间接。

还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子,她想。“这里打不到车,如果你要去火车站的话,建议去对面坐公交。”

关宁转过脸来看她,“谢谢。”

“小姑娘……”无论怎样,钱索索都觉得自己不能眼看着这个礼貌的女孩误入歧途,她能看出她对方从文的迷恋,那种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的迷恋。“她就是那种容易让人迷恋深陷的女人,然后就转身消失,和你撇清关系半点瓜葛也没有。你看过《小玩意》吗?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呢。”

关宁努力保持自己最镇定平常轻松的笑容,道:“她不是盛国香,不研究海洋生物,没有两个叫施峻施峰的女儿,也没有一个导演丈夫。”

“哦?她告诉过你,她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据我所知,她至少有一个孩子。”眼看着那张笑脸几乎崩溃又重塑,钱索索忽然有些不忍。

关宁沉默片刻又笑了起来,有些悲哀,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决然,“那样,同我也没有关系。钱小姐,如你所见,我……喜欢看她,喜欢她,我爱慕她,就是这样。”说完她依旧礼貌地同呆立在那里的钱索索道别,之后也像方从文一样消失于人海。

改签了早两班的火车,关宁坐在回程的高铁上。她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感情,在这么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她想着离去时的方从文,面对这样无理的指责,方从文会如何呢?想要发消息问一问,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窗外景物飞逝,如白驹过隙,关宁缩在椅子里,无声地擦去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poor 宁宁

☆、第十九章 互诉

在玄明腼腆、艰难又理所当然地说出她喜欢自己前,宋嘉言是有心理准备的。身为心理咨询师,看到过也听说过太多来访者喜欢咨询师的故事,用业内的话来说,是色//情转移,是移情。但是当自己第一次碰到,对方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那感受和听别人的故事完全不同。她是真的结结实实吃了一惊,随后用咨询师三板斧,我们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当玄明接连好几次提到喜欢她时,宋嘉言说,我喜欢异性,好似一种骄傲的申明。玄明似乎呆了一呆,又一切如常,她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但是玄明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平时没有多大变化,所以便放下了疑虑。

乍听到这句“喜欢异性”,玄明没有多大反应,她的大脑处于一种独在咨询室面对宋嘉言时才有的休眠状态。

一走出咨询室,玄明的大脑就活跃起来,一浪翻过一浪,像是海啸。

喜欢异性是什么意思?是男的都行?

喜欢一个人和性别有什么关系?玄明读过许多关于性取向的书和研究,她并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一个前置的要求是必须匹配性别——国内婚姻为目的的相亲除外。性别最多是喜欢一个人众多条件中的一项,而不是全部。

同性恋、异性恋,并不是0或1的关系,不是+或-的关系,不是两极,而是百分比的关系。玄明相信世上有一部分人100%的同,100%的异,但正如性取向是一个光谱,哪里有那么多绝对直绝对弯?

直如钢铁,到了高温也得弯一弯,遇见低温也得要脆一脆啊。没听过The L word里的名句嘛,女人就像意大利面,湿了也就弯了。

玄明一向觉得所谓的性取向,就像是水的三种形态,符合一定条件,或液体、或固体、或气体,哪有什么标准应该绝对是。

即便宋嘉言后来对玄明说,她是喜欢她的,但是和她的那种喜欢不同。

这话非但没有安慰到人,反而为一个炸药桶添了一把火。玄明简直要喵了个咪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宋嘉言就知道她所说的喜欢是哪种了?

她宁愿宋嘉言直至白白的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或是我不喜欢你,也好过她说她喜欢异性。

喜欢异性这句话内涵太多太广,投射出太多社会的不公。

生儿子自豪,生女儿叹息。生儿子举家欢庆,生女儿悄悄闷死。女儿的钱是家里的钱,家里的钱是儿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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