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gl)(79)

方从文和云锦都是自由职业者,前者写作,后者画插画,都不用坐班,时间随意。两人拣了一个午后,约在咖啡店里。见面后的亲切感,化解了多年不见的尴尬。有一些人,哪怕间隔再久,总是相见如初,毫无距离感。

点了咖啡、蛋糕,回忆些许往昔,又说了各自的近况,方从文似想起了一问,是哪个熟人那么巧同时认得我们。

云锦说,是丈夫关岩的弟弟——关硕。

哦,是关硕。

关硕!方从文的笑容消散在当下,“你说的关硕是关宁的小叔叔?”

“啊,是他。他常常带宁宁出去玩。关硕提过,你和宁宁的关系很好。从小因为身体的缘故,我和关岩对她管得很严,她的朋友不多。”说到很好,不知为何云锦觉得有些异样,片刻间她留意到方从文骤变的脸色,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瞒你说,她出生时小小个,医生说是先天不足,很难养活,后来家里人找来命理师才救了她。就是现在,每年都需要去命理师的女儿那里续命。我和关岩,尤其是我,总担心她在外面磕着碰着,弄断了续命的红线。当时没有让你立刻见到她,我也是有考虑过,一来,你怀她日久,总是有感情,见了难以割舍,对你对她都不见得是好事;二来,她一生下来就进了保暖箱,我怕你见着难过。从文……”

此时,什么独立、什么知性、什么自如,都与方从文相去甚远,她极为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关宁,是当年我生的那个孩子?”

“……是她,我以为你……”眼看着方从文面如死灰,云锦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脸色一变,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软在沙发座里。那天,她之所以会以为方从文知道了关宁是她生的,是因为她见到关宁和方从文坐在一起,神情亲密,举止亲昵。然而,方从文不知道这一点。关硕也说,从文和关宁常在博物馆见面,她和关宁关系很好。关宁说过,她在博物馆里见到一个很好看的女人……云锦亲口和关宁说,如果她喜欢女人,她和关岩会尊重她的选择。

最近关宁总是一脸喜气,笑容甜蜜,和人往来的信息不断。回家的时间少了,时常外出,会穿别人送的衣服。

关宁亲口承认自己在谈恋爱。她还关照她,注意安全。

关宁在恋爱?

关宁在恋爱!

不不不,不可能。云锦深吸一口气,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就是那个和宁宁——我的女儿在一起的人?你们在谈恋爱?”

方从文别转了头看向她,又是狼狈又是凄哀,“是,我和关宁在一起,我们在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幕略尴尬啊,我的尴尬癌都要发作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

☆、第三十七章 难解

方从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惊慌失措地和云锦告别回到自己的家。家中的角角落落里,不时有关宁的东西在嘲笑她的难堪。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怎么东西却那么早又那么快地侵蚀了她的空间。她没想到,自己会遇上比母亲重病无力救治,差点辍学时更惶然无措的情景。

方从文缩在一张木制椅子上,她不敢上床,亦不敢看床。看到床,她便会想到自己和关宁——她怀胎七月生下的孩子,曾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大汗淋漓。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关宁,面对云锦,面对自己。她觉得从头至尾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爱上了那个少女,诱惑了那个少女——在她利用那个少女获得求学机会并舍弃她之后,还和她亲吻拥抱抵死缠绵,做尽了世上最亲密的事情。她不敢想那个可怕的字眼。

她甚至不敢想到关宁。

方从文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那一整夜,手机亮了又暗了,电话响了又断了,消息进来,一条又一条。直到手机没电,这一波又一波的找寻才停止了下来。

约莫六点钟的时候,方从文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之后是关宁风风火火地进门找人。

“从文!”

看见关宁那张紧绷着的脸在见到自己时放松下来的样子,蓄了一夜的眼泪才有了出口。

“从文,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这里。”被方从文抱住,关宁看不到她的脸,只知道她在哭。

要受了多大的委屈,方从文才会落泪。关宁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但她只能等着方从文自己说。然而方从文只是抱着她默默流着眼泪,无声的,连一声抽泣都没有。许久,方从文才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很担心你,一晚上电话没有人接,消息没人回,半夜里还关机了。但是过了十一点寝室楼就会锁门,我只好等到开门了才出来。对不起,从文,昨晚我就该来的,万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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