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36)

“还给我。”

“小姐,你有很好看的头发颜色。”

这竟然是一个女人!

“谢谢,你的也一样。”袭安反感她的轻浮和莫名其妙的自来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对方无所谓的耸了下肩,下一秒就突然上前捂住了袭安的嘴,将她的整个身体都圈进了怀里。

袭安正要挣扎,却听她“嘘”一声,她不解她的意思,却静下来学着她的样子凝神去听,若有若无似断非断的压抑着的呻吟,不知道正从哪个角落里飘出来。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挣扎开对方的钳制,快步走了出去。

她走过人影摇晃的过道,灯光迷离闪烁,推开一扇又一扇门,房间突然暗下来,却已经脱离了光怪陆离的世界,腾空的窗帘,她拉开一个小小的缝,就见到为繁密枝条遮盖的阳台,大片的阴影下一张靠背藤椅,穿着月白色短旗袍的女人右手搭着腹,左手软软地滑在靠手上,放在腿上的书,那书页正随了凉风微微地翻动。

“赵小姐皮肤白,气质洋派,穿素色的反倒不协调……”

“你激我也没有用,我只说一句——没有兴趣。”

“你都知道,这事不是我能解决的来的。”

“让厨房里菜别做的太油腻,晚上多些开胃菜,赵小姐近来都清瘦了。”

“那不算什么。”

她上前一步,又见穿无袖印度绸旗袍的清瑞正打了伞站在树荫下,原本炽烈的太阳光被茂密的枝干筛去大半,零星的几个圆斑印在伞身上,把她的脸也模糊了去。

她明明听到悠远的蝉鸣,眼前显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梅林,萦绕鼻际的是清淡的梅香。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粉白,充斥住整个眼球。

……

袭安觉得心脏一阵一阵的揪了疼,鼻子酸涩,眼睛处温温的,就是睁不开。有人轻轻抚摸在她的眼角,是谁,是谁……

“还在烧?”

“温度退了。”冷清清的声音,就响在耳边,袭安的泪流的更急了,下意识的想藏起自己的身体,却偏偏动都动不了。脑袋却不再那么沉重了,只是觉得乏,倦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睡了很久,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黑夜,手臂上扎着针,挂瓶里的药水还有一大半。宋妈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瞌睡。

她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整个人处于失重的状态。

“哎呀,赵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我去喊医生进来。”

袭安眨眨眼睛,就觉得宋妈出去了,又有人进来,摸额头拉眼皮量温度的折腾了好一会。她隐约的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但当宋妈说她昏迷了两天时,她还是吃了一惊。

热粥一点一点喂进嘴里,烧灼着胃,袭安难受的又要吐。宋妈急忙拍抚她的背,把粥拿到另一边细心的吹温。

“今天……”她的嗓子哑的厉害,有痰卡在嗓子眼,声音发的艰难:“谁来过?”

“太太来坐了好一会。”

袭安呆呆看着天花板,等宋妈再把粥送到嘴边,她却已经一口都吃不下了。

季泽宇也来看她,只是每次来都带着清瑞一起,两个人往床前一站,那样般配的容貌和身段。袭安苦的很,却一径的笑,笑的自己都觉得假了。

杨艺媛带了宁儿也常来坐,袭安不许,怕把病气过给了孩子。杨艺媛不置可否,只道:“你也不就是个孩子,能把自己折腾的病成这样。”

袭安笑笑,在床上眯眼躺着,很快又睡了过去。只有一次,极晚的一个夜,那夜的月色很好,袭安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反倒睡不着,张着眼睛数时间。

清瑞轻手轻脚开门进来,她忙闭眼假装睡着。她在她床边坐了很久,摸摸她的头发,掖掖她的被角。袭安心里对她失望,却依然还是隐隐的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可是她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发呆。房间里太安静了,等袭安再有感知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起床,死死盯着那张床旁的凳子,简直怀疑昨晚清瑞是否来过。

过了十五,袭安恢复过来,杨艺媛约了牌局,她也能去凑会子热闹,但这个年也算是过去了。她接到袭平一个电话,说是现在军阀窝里斗的很凶,他们乐见其成。

他的话里行间一股掩饰不去的自信,才只半年多,脱胎换骨了一样。袭安替他高兴,自己也是报喜不报忧的,只说在季家好的很,跟太太姨太太都很处的来,没有任何的不顺心。

【32】

天气渐渐回暖了,袭安下楼的时候就见宋妈抱着被子从清瑞房里出来,她朝她笑笑,让开地方让她下楼。

“赵小姐,回头我也给你把被子捧下去晒晒,今天太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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