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才有些心虚的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妤：“如果她选的是对的，你就毫无心理负担的跟着她一起走，让她免费带路。”

“如果她选的是错的，你就来怪罪她，指责她是故意的。”

“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

顾东被她吓得又后退两步。

在最初的印象里，他觉得姜妤是一个冷静沉着，不与人为恶的类型，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姜妤居然会这么咄咄逼人。

顾东不得不承认，他心虚并且害怕了。

顾东感觉自己喉咙痒痒的，却连咳嗽都不敢咳嗽。

他立刻跟姜妤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太想当然了，是我小心知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总之对不起。”

“钟玉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顾东被姜妤一连串的质问反问，问的脸和耳朵都是红的。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时珺看着前方的两个人，眼底的情绪不断变换，最终化作了一片深沉的黑色，带着愉悦的笑意以及一种深层次的渴望及贪婪。

啊，真好啊。

被人这样维护的感受。

时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唇角的弧度。

虽然她并不需要这个，虽然她完全可以结果掉顾东。

但是，被人维护着，跟自己处理，完全是两回事呢。

时珺甚至觉得自己心尖都在颤抖。

仿佛在寒冷的冰原行走了许久之后，忽的一下被拉到了火架子上烘烤着一样。

整个心脏都因为炽热而蜷缩了起来。

真好啊……

时珺的目光幽深，又带着一层亮意。

她曾经想要成为姜妤心底的那个特殊，虽然时珺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成为，可是，这都不妨碍她此刻愉悦的感受。

她想，原来被姜妤挡在身后维护的感觉，竟然这么美好吗？

美好到了，她想要一直拥有一直索取。

美好到了，她都不忍心再去伤害姜妤了。

如果伤害了姜妤之后，她就得不到这样难得的情感了。

也体会不到了。

时珺眼底的笑意加深，变得更加幽深，就像是缓缓流淌的浓稠墨汁一般。

她咬住了自己的指尖，克制住了快要忍不住的笑意与情绪。

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等到顾东离开之后，时珺才缓慢的恢复了过来。

她眼底狂热的笑意慢慢敛去，脸上的一抹绯色慢慢消除。

姜妤看了眼顾东的背影，没有再追上去说什么。

毕竟……在实力世界中要求一个人有道德感，好像确实也是挺难得，顾东能这样，还能感受到羞耻羞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也不容易吧。

姜妤很轻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刚要转身，就差点碰到不知不觉来到自己身侧的时珺。

姜妤一顿：“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两个人的距离出奇的近，近到……姜妤怀疑对方是快要把脸搁在她肩膀的地方了。

她甚至觉得有温热的呼吸喷洒了过来，喷洒到她耳廓处。

姜妤觉得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想要向前走一步，然而这个时候时珺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姜妤一顿。

对方的手好像没有那么凉了。

但是当另一个人握上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轻微的不自在。尤其当这个人是钟玉的时候。

不过姜妤也没有收回手，只是以为钟玉是在意刚才顾东的话。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安慰一下吧。

“刚才顾东的事情，你别在意。”

时珺抬眸看了看她，望着姜妤的双眸。

姜妤道：“不用放在心上，毕竟在这个世界中，本来就不需要谁对谁负责。”

时珺轻轻笑了下，近乎呢喃，“我知道，毕竟，你已经为我打抱不平了。”

姜妤耳垂微红。

时珺看着她，忽然轻声问道：“那你呢，你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姜妤一顿。

其实她知道钟玉是故意的成分更大，毕竟她也正是收到了对方的暗示，才会选择了那一盘肉的宵夜，而且有一点故意做戏给周大勇看的成分在。

但是当时，在看到顾东也选择了血之后，她也同样……没有劝阻。

姜妤想了想，“我觉得，即使你是故意的，可是……”

她轻轻咬唇，“你也没有那么故意。”

时珺温和着双眸看着她。

姜妤轻吸了一口气：“毕竟你又没有故意说，你的答案就是正确的。也没有阻止其他人选择宵夜。”

说道这里，姜妤摸了摸鼻尖，些微有些心虚。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双标，过分偏袒钟玉了？

姜妤道：“而且，我也什么都没说啊。”

她看了看楼下，眼底带着清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