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头，江浸月已经睡着了。

她太累了。

蓝晏细细端详这张脸，五官长开了，比高中时期更为漂亮，也更苍白，眉眼的红还没散去，她手指点在江浸月的眉毛处，从前江浸月爱靠近她，盯着她睫毛，说：“蓝晏，你睫毛好长啊，是不是假的？”

她哭笑不得：“你拔一根不就知道了。”

江浸月还真准备上手拔，被她躲过去：“很疼的。”

“我不拔。”江浸月说：“我就摸摸。”

说完她笑：“正经的摸摸。”

她被江浸月逗笑，任她手指盘在睫毛上，指腹温暖，掌心纹路清晰，她也和江浸月看过手相。

“这条是事业线，这条是爱情线，这条是生命线。”江浸月掰着她手：“哇蓝晏，你爱情线好长，你是不是会交很多个对象啊？”

她说：“胡说。”

“我也觉得不准。”她看着手心：“我生命线可真短，可是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一百岁呢！”

她无言：“算命的你也信。”

现在她真希望算命的是真的，蓝晏拉过江浸月的手，掰开她掌心，末了亲了亲掌心，目光幽深。

江浸月始终没醒，一觉睡到次日早上。

蓝晏已经先一步起床了，去买了早点，江浸月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蓝晏还在厨房忙碌，她好奇：“你现在还会做饭？”

蓝晏听到她的话转头，说：“会一些。”

其实是有专门去学过，因为她记得江浸月不爱做饭，想着以后她们在一起肯定是她来，所以就去学过。

江浸月穿单色长裙，棕色的，短袖，V字领，胸口绣了两朵花，是暗线绣的，看不真切，只觉纹路精致，一条浅棕色的腰带束住腰身，将腰勒的不盈一握，很纤细，江浸月走到饭桌前坐下，看一桌子的菜说：“真丰盛，咱们吃不掉吧？”

蓝晏说：“没事，中午再吃。”

江浸月点头：“也行。”

话音刚落，蓝晏手机铃响起，江浸月看到屏幕闪烁她妈妈的名字，蓝晏直接按掉了手机，江浸月说：“你不接吗？”

蓝晏冲她一笑：“吃完再说。”

江浸月垂眼：“还回去吗？”

蓝晏神色平静：“不回去了。”

她看着江浸月：“吃这个饼，我早上烙的。”

放了韭菜和鸡蛋，香得很，江浸月本来没什么胃口，也吃了两块，她记挂电话的事，还没吃完就催促蓝晏：“给你妈回个电话吧。”

她说：“对不起，阿姨是因为我……”

“小月。”蓝晏抓着她的手，安抚她：“别担心，我知道。”

江浸月被她稳住，缓口气，蓝晏收拾好厨房才去给她妈妈打电话，打了约莫几分钟，蓝晏出来说：“走吧，我们去试衣服。”

路上，江浸月看着她：“你和你妈妈说了什么？”

蓝晏没隐瞒：“我问她最近有没有空。”

江浸月不明白。

蓝晏说：“我想请她回国一趟。”

“参加我们的婚礼。”

江浸月微讶：“蓝晏……”

“我不是心血来潮。”蓝晏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转过头，看着江浸月：“以后，我会一直陪你的。”

江浸月抓紧包边缘，看向蓝晏认真的眸色，她哑口，蓝晏准备了四年，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自己何尝不是，从蓝晏上飞机后，她就一直在等。

她等她妈妈想通，等蓝晏回来。

她要的不多，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和蓝晏有个属于她们的家，结不结婚其实她无所谓的，但蓝晏显然不是无所谓。

江浸月理解她。

到店里她们早了半个钟头，陈琳还没到，江浸月也没催她，店员让她们小歇片刻，蓝晏起身看着一排排的婚纱，问店员：“可以试穿吗？”

“可以的。”店员笑：“小姐，店里目前婚纱除了定制款，其他都可以试穿。”

蓝晏看向江浸月。

江浸月指着自己：“我？”

蓝晏点头。

江浸月说：“可我们来试礼服的。”

“又没关系。”蓝晏说：“不冲突。”

是不冲突，只是江浸月有种微妙的错觉，仿佛今天是她来选婚纱，马上和蓝晏结婚了，店员看向两人，笑眯眯的：“小姐喜欢什么款式的？”

蓝晏说：“我们自己看。”

店员说：“好的，我去给两位准备茶水。”

蓝晏拉着江浸月在店里逛逛，好几排挂在架子里的衣服，还有摆在橱窗里的，蓝晏说：“其实我想的是定做。”她说：“在国外的时候就想了，但不知道你具体的尺寸。”

不过也可以调节。

蓝晏有些后悔。

江浸月说：“没关系啊，我觉得这件就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