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农gl(33)

温善摇头:“我并非看轻小郡主,而是这策论中提及的许多事情,若对时务不了解,怕是也写不出来的。小郡主在此前可知江淮耕农岁收如何?”

邺婴之哑然,旋即她想到温善的官职,便一扫心中的阴霾,道:“温善,你给我说多一些你的事可好?”

“小郡主还想知道我什么事?”

“论才学渊博你不及阿姊跟国子监的博士,可你之经历却也非他们所能比,而我不管是才学还是经历,却都在你之下。之前仅受你几番指点,我便受益良多,若能从你的身上吸取更多,我定能写得更好。”

邺纯之的确给邺婴之提供了许多时务的指导,那是她常年在女皇身边耳濡目染之下掌握到的,不过她在教邺婴之时难免会掺入了自己的见解。温善在看邺婴之写的策论时就感觉到了其中一篇有些看法和见解并不是邺婴之独自思考出来的,策论上整体自然很好,可若非她本人的见解和思考,这篇策论写得再好却也不是她的。

另一篇写得不比之前的那篇好,可却带有邺婴之的特色,俨然是她思考过的,不过见解稍微带着少女的天真和纯情。

温善再拿起剩下的卷子看时,才知道邺婴之为什么想从她的身上知道更多的事情。在她写的一篇对民生上的策论时,所切入的点就是从百姓鲜少大量蓄养鸡彘上出发,点出百姓的生活之不易,从而确立劝为政者要广施仁政的中心论点。

不过这篇策论尚有不少缺漏之处,毕竟她未能提供改善的方法,可她能从这一件小事中就联系到了民生之事,也是一大进步。比起许多未曾体验过生活,更不会往这深处想,只知从前人的策论中学习的皇族子弟,邺婴之的策论贴切多了。

温善起身走到邺婴之的面前,与之相距不过半尺,邺婴之稍微抬头连温善的眼睫毛都能瞧得仔细。

“那小郡主想要我……如何做?”温善轻声问道。

3

夜色沉沉,明月被乌云所遮蔽,空气也有些沉闷和黏糊。

温善身着单衣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湿濡的长发则晾在边框处以免沾湿了衣衫。宽松的单衣襟口微敞开,里面的粉色肚兜便若隐若现。

屋顶忽然响了嘀哒的雨水拍打声,随之而来的是微凉的清风。温善掀开双眸,将思绪从系统功能中拔-出来,又起身走到窗边借着四周的灯笼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看雨水落在庭院、砖瓦上的淅沥光景。

“果然下雨了。”温善自言自语。

她今日在许王府时便注意到天气越来越闷热,兴许会下雨,此时又正值夏季,正是容易发生洪涝灾害的时节,若是不加以注意,便又是一场不小的天灾。故而她回到家中后,便再度召出了监测系统。

自从有了这四个功能的系统,温善最常用的便是检索与检测,至于监测则压根就无暇去使用,可是随着进入雨季后,事关民生她也不得不想起还有这么个功能在。

按照系统说明上所言,监测系统只能监测容朝范围内的生态气象信息、对严重等级的自然灾害等给予预警。而在此基础上如果温善没有召出监测系统,那它是无法给予预警的,这就要温善需时常召出它来监测各地的情况。

不过就生态气象信息而言,它给出的数据就足以让文科出身的温善感到头疼,这比检测所给出的数据还要庞大、复杂。好在每一项数据都有说明,化为了更为浅显易懂的知识,如降水量和水位等,温善可直观地发现降水量和水位的变化。

温善当初觉得这监测系统有些鸡肋,因为它只预警严重等级的自然灾害。可如今仔细一琢磨却发现其实只要她肯花心思在上面,通过观察、记录数据的变化就能对未来的气象情况有个基本的判断,压根就无需系统的预警。

“所以系统的意思是,还是得自己来!”温善感慨,她便通过监测系统提供的数据发现洛阳从今夜开始将会连下两日的雨。

雨真的下了起来,可温善却头疼了,她明明只领着司农寺的工资,却也要操心起了司天监的事。

不过天气预报这样的事情虽是司天监的事情,可却事关农事,这就是温善的份内之事了,她不可能不管。于是端着灯盏再度走到书房,提笔写下了一封折子。

温善为官三年半载,除了朝会、皇帝的生辰等常例需要呈上祝词外,在政事上写折子的次数却寥寥可数。一来是她的官位低,人微言轻;二来她的建议和意见基本上只上达到太府少卿这一层级便解决了,无需上达到中书省。

这回她需要写折子迂回地提醒朝廷要注意水患,水患年年有,但若地方官吏认为往年的情况不严重,今年也不会有大的水患就疏于准备防洪措施,就不妙了。

除此之外,她也是在为邺婴之累积素材。不管哪个朝代,治河、防边、减灾都是时务中的重中之重,每三年一次的进士科省试上,总会有围绕这三样而展开的策问。宗正寺要培养皇族子弟爱民之心,便少不得也要他们在这些方面有所要求。

温善的这份折子跟汇报了别的事情的上千道折子堆在了一起被送达中书省,经过中书省的分类和按轻重缓急分别归置好后,进行处理。因着昨夜开始,这场雨越下越大,且下了两日都不见停,而一些州府对于水患的奏报也送达了一些进京,故而温善的这份折子便连同那些奏报也一并呈给了女皇批阅。

翌日女皇便下了一道论事敕,传达至各州府,要求知州、县令勿忘职责,要注意防范黄河决堤、汉江暴涨以及洛水、汴水泛溢之事。

温善见朝廷并没有放松警惕,便又把重心回归到司农寺的事务和她的四柱结算法上,只不过在闲暇之时就会动用监测系统来留意容易发生水患的地方的情况。

到了六月,她终于将四柱结算法之间的四柱关系调整得更加平衡,根据“旧管(上期结存)+新收(本期收入)-开除(本期支出)=实在(期末结存)”的公式,只要已知其中的任意三柱,便能求得另一柱。

为此温善邀请了卫博简和李筠前来研讨,一个人的能力难免有些局限,她单独琢磨也总有想不到的缺漏之处。自己刚琢磨出这四柱结算法,就需要别人来“找茬”才能更加完善。

不过温善没想到这日小郡主会忽然跑来。

邺婴之近日废寝忘食地温习,终于让许王看见她时没了训-诫的话,而是难得给予了一些关怀:“听闻你近来常挑灯夜读,身子可吃得消?”

邺婴之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可是在那不自在的深处,其实也有些许欢喜。她曾经多想得到爹娘的夸奖,可到头来换来的终究是训-诫多于褒奖,时至今日,她已经渐渐地不再是那个期望得到爹娘的褒奖的孩童了。

“劳爹记挂,还吃得消。”邺婴之道。

许王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邺婴之变得知书达理了是他的期望不是?为何他会觉得不对劲?他硬着头皮想了想,又道:“念在你如此勤奋的份上,夜里便让厨院为你准备一份消夜吧!”

“谢谢爹。”

许王又大发善心,主动了一回让她出府玩去。邺婴之也不想整日对着书,于是又到温宅来找温善了。

卫博简和李筠还未来,而温善刚被叶芳“折磨”完准备吃早食,见邺婴之来了,温宅的众人险些认不出她来。

邺婴之上一回来温家还是端午,眨眼就一个多月了,可邺婴之比上次相见时又清减了些许,跟初印象相比则是消瘦太多了!曾经略圆润的脸蛋如今耳根到下巴的下颌骨的弧线却越发分明,衣裳穿在身上也有些松,不变的倒是她粉嫩的肌肤。

“小郡主这是怎么了?”贺顾问,她的脑中又脑补了一出许王为了让小郡主减肥而不给她进食的大戏了。

邺婴之眨巴着眼:“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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