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农gl(39)

说起这皇家的秘闻,温善也曾听民间说过一些未得到证实的消息,一则是关于太上皇其实在年轻时曾趁孝明皇后不在身边而与一女子有过一段情,俩人甚至还生下了一子,便是那反贼“兰武”。

不过大部分人都相信这只是流言,毕竟太上皇跟孝明皇后只有一女便是女皇,而无论是高邮郡王还是徐王、抑或是燕国长公主都是他们收养或过继的。太上皇宁愿把皇位传为女皇也不愿传给他们便可揣摩出真相一二。

可也恰巧是因为这些谣言,以至于兰武在太上皇决定立女皇为继承人后,便心生不满而举兵造反。

另外便是关于这女皇的,她十七岁便下战场,在太上皇建国之初便被封为安定公主。后孝明皇后为她说了一门亲,而她在成婚后没多久便被封为骁骑将军、驻守幽州,并身负驱逐突厥人的大任。

在这些年内,她一直都不曾生下一儿半女,泰安二十一年,她的驸马无法忍受无儿女送终的未来,于是跟别的女子在外生了几个孩子。而女皇便以此为由请太上皇做主让他们和离。

女皇顺利和离后,太上皇很快便为她找了第二个驸马,也是曾经的功臣之子。不过在女皇被立为皇太女后没多久,便因家族犯事而被连根拔起。之后便找了比她小十八岁的第三任驸马,便是如今的会亭侯赵影。

会亭侯赵影当年只是一个录事,因长得俊美,所以被女皇看上了,他一无家世背景,二无职权,三不涉朝政。虽被封会亭侯,可那也只算是女皇的男宠封号。

结合以上的种种讯息,许多人都得出一个结论,女皇的第一任驸马与她才是真正的夫妻结合。而第二任驸马不过是太上皇在为她能够顺利继位而铺设的路上的棋子,用完即扔。至于这会亭侯,便是女皇真正的后宫了。

至于女皇为何无子出世,有传言是女皇从一开始便有很大的野心,一旦她嫁作他人妇,便会失去了先机。也有传言是孝明皇后在得知太上皇将女皇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之际,便叮嘱女皇百年之后皇位不能落在外族的手中,所以女皇不曾和任何一个驸马生下孩子。

不过传言毕竟是传言,这些传言都有诸多难圆其说的漏洞之处,而真相如何却不是温善等可以窥探的了。

温善一抬头却看见了站在边上的陈适,她心中隐约有了些明悟。果不其然,女皇提及了太仓署有官员妄图篡改账簿以掩盖贪赃枉法之事实,现已被陈适自查上报朝廷,经由朝廷查证,确实属实,还因此而牵连出别的衙署的官吏。

至于女皇把温善喊来的原因,倒没提她跟此事有关,而是在处理完太仓署之事后,遣散了众人,才询问了她不少四柱结算法相关的事情。

温善在已经琢磨出来的四柱结算法的基础上,又稍微提了一些建议,如一些容易经常发生贪污情况的衙署的财政申报不宜时间过长,把原本的账簿三五年一更易改成一年一更易等。

女皇闻言笑道:“我瞧温家娘子在司农寺倒有些屈才了,御史台的官也合适你。”

温善语塞,她琢磨不清女皇这是在说实话还是打趣她,她道:“臣不才、惶恐。”

“不必惶恐,我知道贺炎的主意是你出的,他不过是不愿让你做此出头鸟罢了。”女皇起身走到温善的面前,良久才道,“不过你的能力与几年前相比倒是进步了不少。”

“陛下过奖了。”

女皇笑了笑,问了她一些家常之事,又与她闲聊了会儿,便打发她离去了。从头到尾温善都不清楚她召见自己的主要目的,不过兴许是为了确认四柱结算法是她所修缮的?

温善想不通,也不想去琢磨女皇的心思,就这么顶着烈日出了宫。

她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而她在司农寺中也得以清闲了段时日,一般需要往外跑的活也少了,不过倒是钩盾署和上林署的令似乎都喜欢找她过去检查鸡彘、蔬菜果品的情况,所以这项任务也只能托温善去办。

本来不愿意做这些事的钟万里等人反倒有些纳闷了:“莫非是他们有何不可告人的交易?否则怎么都让她去?”

“兴许真的吧!”应无言阴阳怪气地说道。他不敢当着温善或是陈适等人的面说,温善帮陈适核算账簿,从而发现太仓署的官吏与审计相关官员互相勾结、贪污受贿总计三千贯钱的事情,还在女皇面前露了脸。

三千贯钱对朝廷而言并不算多,可在现有的俸禄制度下,他们本已衣食无忧却还去贪污受贿,朝廷容不下这样的人。对于贪污受贿的官员,朝廷律法很是严苛,主谋处死、家眷发配,参与的人也得流放三千里且永不录用,其子孙三代也不得入仕。

许多人都不敢用子孙的未来来赌,可有些人的确是贪念太大,敢为了利益而断送子孙的前程。而一般贪污受贿的事情发生在地方以及监管不算严密的衙署中,太仓署这等重要的地方,虽时常有人盯着,却也百密一疏,对朝廷的教训也是颇大的。

而陈适本也该为此负责人,不过他是自查发现的问题,御史依例弹劾了他,但是女皇并没有责罚他。

应无言虽也膈应温善,却不得不承认温善细心能发现他没发现的问题,他虽然也找了诸多借口,但到底是没脸皮跟杨杰、钟万里等人说。

那来传话的小吏闻言笑道:“各位司农丞有所不知,那温丞可了不得,她能诊鸡彘之疾、判蔬菜果品之好坏,上次若非她,钩盾署怕是得出一次鸡瘟。”

“她也会相畜?”

“这小的倒是不知,不过温丞在如何减少和防范鸡瘟发生之事上倒是有不少好的点子,自从鸡瘟少了后,这鸡彘的存活数量那是很大的,供应给诸司、衙署的鸡彘也多了。”

钟万里笑道:“难怪近来司农寺的饭菜中,肉也变多了。”

“她既然这么会相畜,那何不去钩盾署呢?”应无言嘀咕了一句。

“以何种官职去呢?”门外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应无言吓得一个哆嗦,只因这话不偏不倚被陈适听了去。

陈适的目光很淡,落在应无言的脸上一会儿便转到了杨杰的身上:“跟我到太仓署发放禄米。”

杨杰面上一喜,收拾了一下就跟着陈适走了。应无言愣了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这事一般都是他跟着陈适去做的,眼下陈适不是找温善办事便是找杨杰,他是一点也不入他的眼了!

钟万里有些悻悻然,对应无言笑了笑,便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这种时候他谁也不能得罪,跟着应无言贬低温善是不可能的了,但也不能就此而对应无言冷嘲热讽,所以做自己的事情去是最好的。

温善自然不知她走后会引起这些闲言,反正出差有补贴,她也不算亏,而且若是事情办得快,她还能顺道去看看小郡主。下个月小郡主便得考试了,所以温善一直没去打扰她以免使她分心。

从六月开始,洛阳城内平时打扮风流儒雅、喜好结伴出行游山玩水的文人士子似乎一下子就消失在街上了,而在国子监进学的士子也都在为来年的春闱做准备,以至于平日生意最为红火的勾栏瓦舍都冷清了许多。

温善来到国子监的牌楼前,看着熟悉的门府,心下微微生出一些感慨。她十二岁那年踏进来待了三年,离去三年多,这儿的一砖一瓦也都还是那个模样。

国子监有几道门,而平日所走的却只有一道集贤门,集贤门进去后便是诸学中最主要的太学的学子接受博士授课之处,以及国子监祭酒、司业办公之处。而左右分别是国子学、四门学,再往下是律学、书学、算学等。

小郡主和大部分皇族子弟都是在太学进学的,其中又有春闱落第的举子,不过男女会分席而坐,往往女子占两成,男子占八成,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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