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农gl(47)

郓州离洛阳不远,走水路的话不出十日便能到,故而除了洛阳,沿途的汴州、郑州等也都有朱家的玉器生意。朱家的生意做得大,朱照言又成了解举人将来入仕的机会又大增,朱家的底气也越发充足。

为了方便朱照言在春闱前安心读书,朱家便在洛阳便宜的地段给他置办了一处两进的老宅邸,虽然离皇城和权贵的聚居地不近,但这一间宅邸便也要七百多贯钱。朱照言不在洛阳的期间也能租出去,怎么也不亏。

三年前的春闱,朱照言连五等都挤不进去,回去后他又潜心修行了三年,如今信心满满。

温善也没有什么可指点的,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就提出告辞。朱照言欲言又止,心想他如今身无功名,跟温善的距离便不可能拉近,所以打算春闱争得功名之后,再找温善,想必那时候,俩人的距离能拉近一些。

温善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也没约定还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毕竟他在她心中也算不上朋友,没必要与之深交。

她刚回家,便听柏伶道:“娘子出门后没多久,赵铃便来送信,称小郡主通过了宗正寺的考验了。”

柏伶说得很平静,没有赵铃来传消息时那么兴奋、甚至是卖一下关子好吊人胃口。温善闻言也就很平静地接受了,若是被小郡主瞧见了,定要说温善不关心她了。

“小郡主没来吗?”温善问道。

“赵铃说小郡主那日留宿温宅彻夜不归,被大王罚禁闭了,如今出不得王府,怕是要到面见圣人那日才能出府。”

温善轻叹一口气:“早有预料。”

“娘子不替小郡主感到高兴吗?”柏伶问。

“她能通过考试,我自然是替她高兴。”温善道。

可婢子在你的脸上没看见什么喜色。柏伶腹诽。

“那可要婢子去回话?”

“不必了。”温善说完,又想到这似乎是关乎小郡主的未来的大事,若自己不表示一下,似乎也有些不妥,于是道,“待我回去写一封书信,备一份礼,再给她送去吧!”

小郡主等一众皇族子弟的卷子都是糊名让翰林院跟各大学士批阅的,不过他们有些人难免会过于严苛,故而好几份卷子都被批不通过。

紧接着宗正寺便循例拿去给女皇批阅,女皇近来要处理的朝政多,便搁置了两日。回了宫但闲来无事的太上皇看见了,就问女皇拿了去看。女皇自是乐意,干脆让太上皇定夺。

“这其中居然有就海事而写的对策。”太上皇稍感诧异,不由得对边上的宫人道。

要知道太上皇在打天下之初便也曾培养水师力量,后来更是鼓励沿海的几个州府造海船,与蕃人通商。不过因诸多原因,海事方面一直都没有如愿地壮大。即使是朝廷重臣,也有就海事而分为两派,互相争吵的。

“这题是圣人出的。”宫人提醒道。

太上皇笑了笑,仔细地浏览了一遍,道:“答得勉强,不过选题大胆。”说着便掀开糊名的纸条,看见上面的“邺与骁”时,“这是哪家的孩子?”

皇族子弟太多,即便是太上皇也有些记不住,便有了此问。

宫人硬着头皮,回道:“此乃向王之孙,也是……罪人邺禹之次子。”

罪人邺禹是向王邺南之三子,当年兰武谋反之时,也企图谋反,却因仆人害怕被牵连而将之告发,以至于他还未起事就被抓捕的皇族子弟。他的心思很简单,既然邺北不将皇位传给养子邺硕,那也该传给血缘最为亲近的自家这一脉,所以就打算带兵杀进宫,要挟邺北退位给邺南。

仆人得知后便告知邺南,而邺南不知自己的儿子竟有此心思,忙将他引到自己这儿趁机抓住,将他押到了邺北面前。鉴于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而邺南又大义灭亲,故而没有和兰武一样被处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邺禹被剥夺一切荣誉,被囚禁起来。邺南受其牵连,从卫王被降为郡王,其子孙也都被降等。

若非女皇见邺南也曾为自己能顺利继位而出了一份力,将他重新提为向王,又给他宗正寺卿的官职,他这辈子恐怕都会活得很惶恐。

邺禹虽然没被贬为庶人,其妻儿子女却并无任何的庇佑,以至于其子已长大却仍是白身,靠邺南的接济。

因此事,即便邺与骁仍是宗亲,却一直以来都被冠以罪人之子的名号,生活很是不易。宗正寺也没禁止他们参加考试,不过他们能否通过,全然要看女皇是否原谅了他们。

邺与骁的兄长邺与笙如今二十有一,仍是白身,便是因为每一次考试,女皇都没有让他通过。此次邺与骁能够通过,便全然看太上皇了。

良久,太上皇幽幽地问:“快十年了吧?”

宫人迟疑片刻,道:“十年又两个月了。”

距离泰安二十七年,邺禹被幽禁,可不是十年零两个月了?

“他们恨我吗?”太上皇又问。

宫人知道这是问邺与骁兄弟,想了想,便道:“当年官家仁厚留罪人一命,且放了其子交由向王教诲,他们定会知恩,也不会恨官家。”

“知恩?”太上皇喃喃自语,“罢了……邺南三番四次将他们的卷子送过来,用心很明显,不过都是在还儿女债。”

在卷子上用朱笔批了一个“通”字,后,太上皇又继续看下一份卷子去了,没看多久便又掀开了糊名的纸:“婴之……是许王的孩子?”

“官家记性真不错,正是。”宫人笑道。

“这些孩子中,便也只有他的孩子以‘之’为名,况且一个纯之,一个婴之,不是很明显吗?再说了,你以为我耳聋昏聩了吗?”太上皇道。

“小的不敢!”

太上皇的注意力又放回了卷子上:“这治河方略若真实施,怕是要掏空国库,她也真敢想。”

宫人笑了笑,不予评价,虽然太上皇这么说,但他能看出太上皇一点也没有生气。

果不其然,太上皇道:“不过,这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倒也不是不可为。只是那些老顽固批了不通,怕是舍不得钱袋里面的钱吧?”

于是故意跟那些大学士作对一般,太上皇又给通过了,还道:“不少孩子理论倒是不错,可到底是实践少,多了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凡事都还得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才行呀!”

宫人听了这么多年,早就理解了这话的意思,道:“只是若让各位小郡王、小侯爷离京游历,遇到危险怎么是好?”

“不亲身经历风雨、不体察民间疾苦,一味地纵容和呵护他们,日后这容朝,也只会渐渐腐朽和没落。”

“官家言重了!”

如此批阅了两日,卷子交给女皇时,女皇看见意料之外的通过名单时,也明白了太上皇的心思,便不再与邺禹的两个儿子为难。不过俩人皆是白身,一下子让他们恢复郡王之子的爵位是不可能的,于是给他们定了“伯”级别的封爵。

邺婴之能通过宗正寺的考试也在许王的意料之外,不过收到消息的那一会儿他可以放了心——不愁邺婴之的婚事了。

曾经的邺婴之在他的心中是笑话、不识礼节、不够端庄,长得又胖,还有可能降为县主。虽然县主的身份也不愁嫁,可要想嫁个好人家,还能对许王府予以帮助的人家可难得。

如今她可确定是郡主之身了,身形又瘦了不少,行为举止也有所收敛,要找个王公之后也不算难事了。

考虑到这些,他对邺婴之的态度缓和了许多,除了因她那夜留宿外头而予以惩罚外,也予以了关怀。

邺婴之不怎么在乎这些,她只是有些郁闷:“我都通过考验了,温善为何只让人送礼来,她却不来恭贺我?”

赵铃道:“郡主近来是离不开温丞了。”

小郡主跳了起来,有些慌张:“你胡说什么呢,谁离不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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