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农gl(69)

虽然女皇和太上皇曾要求皇族子弟外出游历,却并没有规定他们要即刻出发,故而像邺婴之这种为了紧跟温善的步伐而即刻外出的属于少数,有的才走到旁边的州府便接到了回来吊唁的讣文,还有的正准备动身,而多数的皇族子弟还在盘算着去何处游历才不会吃太多的苦。

此时太上皇召见这些外出游历的皇族子弟,让那些磨磨蹭蹭没有即刻出发的皇族子弟十分艳羡,还很是后悔自己为了避开寒冷的秋冬而错失了在太上皇面前露脸的机会!

若无意外,太上皇比如是要问这些皇族子弟的游历心得的,这无异于跟科举考试中的殿试一样,回答得出众,那就能拔得头筹!

因高邮郡王的丧事还未过百日,故而太上皇也没有准备什么酒宴,只是单纯地让人备了些素食。众人也不敢穿着华丽,俱是在朴素的衣服下穿了一件丧服,而五服之外的自然不必穿。

邺婴之到了永安宫才发现到的皇族子弟只有六人,除了她,分别是燕国长公主之女怀真郡主邺云、向王之孙历阳侯邺与同及其妹君山县主邺雨、故城侯邺言博和栗亭侯邺言枫。

他们这六人的年岁相仿,,此时坐一堂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而他们游历的路上的见闻也足以成为他们的谈资。

“怀宁,我听闻你这回可是到了淮南去?”邺云好奇地问邺婴之。

邺婴之有些别扭,这邺云虽然比她年长一岁,可却是表姑的辈份。不过因燕国长公主的子女俱赐姓邺氏,故而关系仍在五服之内。

“嗯,不过只待了半个月。”邺婴之道。

“听闻淮南那边没有下雪,可是真的?”又有人问,邺婴之扭头发现是君山县主邺雨。

“不是不会下雪,而是过了淮河的话,相较于洛阳这边,下雪会晚一些。”

……

太上皇姗姗来迟,不过众人不敢有异议,只有内侍知道太上皇是在外头悄悄地留意了这些皇族子弟好一会儿,才耽搁了时辰。

“此次游历,可有心得?”太上皇开门见山地问。

众人相互对视一番,便轮流将自己的行程以及所见所闻等都发表了出来,不过自然是经过了不少润色,文采稍好的,一篇口头上的策论便这么出来了。

作为这里辈份最小的,邺婴之自然是最后才开口的,她没有跟别人一样高谈阔论,而是像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撒娇和闲谈一眼,说她晕船、坐马车被颠得屁股疼,听得太上皇哈哈大笑。

若说前面的人的发言让太上皇很是欣慰,那邺婴之的发言便显得生动有趣多了,不仅是太上皇忍俊不禁,连众人都不得不服气——她就跟个活宝似得。

“你说那温善还带你到田里去玩泥巴?”太上皇问。

“不是玩泥巴,是问民间疾苦。”小郡主纠正道。

从前众人对太上皇的印象便是威仪、不可亵渎的存在,可这般近距离地谈话后,才记起太上皇也是一个长辈、亲人。故而小郡主越说越轻松,把许王叮嘱她要恪守的礼仪也忘了。

众人听见她还敢去纠正太上皇的话,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太上皇一点怪罪的模样也没有,他们又开始羡慕了。

记录这一切的舍人如实地记录下这一切,待女皇翻看起居注时,发现这一件事,不由得感慨:“爹爹自阿娘薨逝后,便不曾如此开怀了。”更别提前段时间高邮郡王的薨逝,更添哀伤。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邺婴之也并非只说她所遭遇的事情,而是适时地将她的一些对国计民生、民生百态的独特见解发表出来。

太上皇安静地听了好一会儿,才问:“听闻你想入仕?”

“是!”

“准备考进士还是明经?”

太上皇没有把诸科算在内,这也算是一种态度了,而众人联系将诸科废除的呼声越来越高之事,隐约有了猜想。

“婴之不才,自知进士难考,所以选了明经。”

“你倒是懂得取舍。”太上皇笑道,沉吟片刻后问,“你考虑清楚了?”

邺婴之思索了会儿,道:“从前婴之心中并无目标,只觉得过得随心便好,可见到了比我更为出色的人却比我更加努力,便不想再虚度光阴。见贤思齐、择善而从,方能不负此生。”

太上皇颔首,道:“既是如此,那你可得好好考,我让明学士来教导你吧!”

众多翰林学士中,姓明的学士便只有一人,名为明熙,是泌阳伯明旭之子。一般能让这些翰林学士、崇文馆学士、弘文馆学士手把手教学的,也只有备受圣宠的皇族子弟了。

邺婴之无疑从此刻开始,成为了备受圣宠的皇族子弟之一。

第50章 冬至

临近冬至, 诸城内外都喜庆一片。温善接到驿使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 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

信是小郡主送来的,不过里面的内容却看得出是两个人的措辞,其中一个便是贺顾。贺顾趁着小郡主在温宅晃悠的机会, 与之坐在一起琢磨着如何给温善去信,她借小郡主之手写了家书, 还给她送来了不少冬衣,怕她在淮南道冷着了。

而小郡主则邀功似地说了她间接地帮温家多添了几口人, 温善笑了, 对柏伶道:“用我的俸禄养仆役,倒是她的功劳了。”

柏伶却道:“郡主这是为夫人着想呢, 否则娘子也不想想,这大冷的天里,夫人却也得拿着扫帚打扫,得多幸苦。”

“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也是我这个当主子的不抚恤你们, 回去后,让娘升一下你们的工钱如何?”

柏伶拿着算盘“劈里啪啦”敲打一番后颔首道:“以娘子的俸禄而言, 在多加的几个家仆的基础上再升些工钱,倒也还够。”

温善摇了摇头,笑骂道:“你跟我这么久, 什么都没学会,这算账倒是学的快!”

以温家的家底而言,莫说养十几个仆役, 养三四十个都是不成问题的,毕竟温家除了温善有俸禄以外,还有田租以及朝廷对于宜春郡公的遗孀、遗孤有诸多抚恤的赏赐。

温善想了想,让柏伶研墨准备回信,顺带趁着空暇去备了些礼一并送回去。她本想送些文房四宝给小郡主,毕竟如今她师承明熙学士,在学问上便少不得花时间专研,笔墨纸砚也是少不得的。可想起自己当初送她的那套庆贺她通过宗正寺考试的礼物,被她吐槽了一番的往事,便打消了这种念头。

叶明珠得知她的打算,便道:“郡主身为千金之躯,出身皇室,如今又备受荣宠,要什么没有?唯缺一真心尔!”

温善笑了笑,道理她都懂,可她似乎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后来在街上看见了一枚印章用的石头,觉得这块石头纯净细腻、温润柔和,便买了回去刻了一枚印章送给小郡主,而印章上的字正是小郡主的表字“幼宁”。

除了印章,她还买了几本在洛阳没有的扬州名士所题注释的时务策,希望小郡主能有更多不同的见解。

她也没忘了给贺顾以及叶芳等人送节礼,诸如苏绣、扬州高邮酒、淮阳琼液酒、绿杨春茶等。

适逢各地的秋米要转运至洛阳,所以为避开繁忙时期,温善及早地将这些礼物让人送了回去。

邺婴之收到温善送给她的印章,初时觉得印章上的字似乎刻得并不好看,可随之一想,温善那等严谨的人,又岂会找个不专业的人来刻印章?所以她很快便猜测这是温善亲手所刻。

温善在书信中并无细说这枚印章是何人所刻,只是轻描淡写地嘱咐她要好好学习。这典型的“温善措辞”尽管没有什么露-骨的相思之意,可仍旧让小郡主喜悦了许久,毕竟这书信文字细致又贴心,正如温善不显山不露水的爱意。

她对此枚印章很是喜爱,时常带在身上,除了正式的牒件、文书需要用宗正寺派发的印章外,她平日所用的俱是这枚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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