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71)

作者:小学池塘边生长的moss 阅读记录

“你伪善!”罗浮突然大叫起来,猛然推开他,挣扎着要爬起身来。

就是此刻,整栋楼宇也被惊恐的尖叫声环绕。那不是罗浮的声音。是一只老虎不知怎地冲出了斗兽场的栅栏,在一楼随处嘶吼鸣叫。老虎大纵大跳,张着血盆大口,抓烂人的衣裳,咬得人皮开肉绽,而后在闪避箭头的刺伤中一举跃上二楼。

周边人八面奔逃。

“罗浮!”晚芸凄声尖叫,被夏念拦腰抱住。

夏念面庞坚决,“你不能下去!”

罗浮看到那獠牙,眼前发黑,浑身注水一般无法动弹,本能地朝后一避。陆青辞没有闪避,他牢牢罩住了罗浮。缓过神后的罗浮睁开眼,摸到陆青辞手臂上潺潺而流的鲜血,她还闻到许多人身上的臭汗气息以及老虎血液的腥臭味。四五位虎抢手刀棍箭齐下,将上一刹还穷凶极恶的吊睛白额大虎捅成了筛子。

罗浮看到陆青辞被咬断的手臂,晕了过去。

第 28 章(补了1000)

罗浮站在一所宽阔的老院里,院子里绿泥遍地,摆设着近一百坛醋。陆青辞啊,竟也会在身边,如清风,如霁月。他长身玉立,在她耳旁提点道,“等瓮子发出一声‘叮’,就是它们的成熟音。你过去,从第一列始,掀开红布盖子,这便是你的收获。”于是罗浮耐心候着,听到讯号,然后轻手轻脚地拈起红布:一瞬间,黑色的醋料里显现出一颗五官明晰的头,是陆大人。陆青辞亲切地喊着爹,而罗浮的尖叫声则从凄厉到迢迢。

一场画面明媚与恐怖交织的梦境。

罗浮昏迷了整整两天。

罗浮喉咙喑痛着从噩梦中清醒过来时,身边只有阿枝。但阿枝什么也没说,她眼底血丝密布,像针脚杂乱的红绣线。罗浮看了她一眼,脑海里瞬间闪回到那个天清气和,莺飞草长的噩梦中,意志昏沉地说了句,“还以为是立春了”,说罢便垂丧着低头。细细碎碎的哭声在绣房里弥漫,是自己的,也是阿枝的。

“他死了吗?”罗浮开始战栗。她摇晃着上身。

“没,没有。”阿枝急急握住罗浮的手,“小姐,这怎么可能呢,没那么严重。”

“很多的血。”罗浮捂住自己的眼睛,“阿枝,很多的血。还有一只很大的老虎。”

院子里养的白色鸽子,也许是被漏雨的窝棚滴醒,忽而从暖和的窝棚里飞出一只,在罗浮房内如鱼水之乐般八字徘徊了两圈,最后停在床铺的边角上。罗浮听见翅膀扑扇的声音,缓慢地伸出手去碰触翅尖,但白鸽又“倏”地飞走。天色开始有了丝丝线线的白光。罗浮的眼神由哀转清。最后一滴宛如银珠的泪滴从她眼睑凝结滚落。那就是悲哀与怨恨的调停。

眼底俱是乌青,两鬓又斑白的罗夫人和罗大人在大堂里吵得不可开交。罗夫人一把摔坏了青瓷盏,大吼道,“他们陆家人是把我们家女儿当做他们府内一块花圃是不是,黄嘉玉是死了吗?凭什么要罗浮过去照料,我们是以什么身份过去?陆青辞他后娘?”罗大人面容愁苦,好言劝着,“陆公子是为谁受的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他这废了一只胳膊,虽不是右手,可来年能不能赶考也难说。陆大人得多气急败坏。”“狗屁!”罗夫人的脸硬得像敲锣的梆子,“那是他们欠的!”

陆府的仆从一早便在府门前候着了。罗浮知道她没有选择,于是也不再推辞,尽管知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阿枝则以自己手脚麻利为由,坚持要进陆府的门。侍卫不耐烦地推推搡搡,“要手脚麻利做什么。要漂亮就好!”此话一出,众人低低地笑。他们的脸冻的青白,像是炉里的香灰。

阿枝不死心,打滚撒泼,满口胡言乱语,“我喜欢陆青辞,我特别喜欢他!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照顾他!”

罗浮冲她摇摇头。阿枝不依不饶。

侍卫果断将罗浮一把推了进去,然后重重地,扣上了门闩。

阿枝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蹬腿大哭。

罗浮被带到柴房里,柴房里没有陆大人,也没有陆青辞,只有一位有点上了年纪的莽夫在磨刀。他的留着下巴幕式样的须,眉带钩绞,下巴尖如鸟喙,地库一道斜拉拉的疤痕,看到罗浮,立刻似笑非笑地打了声招呼,“罗四小姐,您来啦。”

罗浮看了眼犹带锈水的刀,眉间微蹙,“劳烦您把锈水擦得干净一些。”

莽夫抬眼打量罗浮,羊眼里依旧是鬼鬼祟祟的笑意,“小姐讲究人,放心吧。刀快痛苦少,我就是替人以牙还牙,也卸您一条胳膊,断断不敢要了您的命,要是您的命掉了,小人的项上人头,那也是危在旦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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