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家之死+番外(160)
郑亭林顾不上纠正她的称呼,没好气地回:“不熟。”
“好吧,我看大家都说实中和傅神来往最多的就是郑老师你了。”贺真言没好意思说两人同框的抓拍照在表白墙被疯狂磕cp的事。
学习太过枯燥,校园生活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和脑补。
在郑亭林和傅令君两位正主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的高楼在流量日益颓靡的校园论坛建了一栋又一栋。
郑亭林已经数不清这是她今天第几次和人强调:“我真的不清楚傅令君的事,不要问我了。”
她继续拉起巴赫小无,柔板被她生生拉成极快板。
晚上放学,郑亭林松了口气,刚庆幸摆脱了可怕的追问,一进门就看到谭雅平在客厅沙发正襟危坐。
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回来了。”谭雅平不动声色,面色难看。
郑亭林应了声,打算直接上楼,却被叫住:“现在一点礼貌都不讲了吗。”
郑亭林低头,拿出耐性:“妈,我上楼了。”
谭雅平指了指对面沙发:“急什么,坐。”
郑亭林迟疑,最终还是依顺坐了下来。
如非必要,她也不想和谭雅平闹僵。
“你昨晚去干什么了?”谭雅平直入主题。
郑亭林:“随便走走。”
“我叫你你没听见吗?电话也不接。”谭雅平怒火一点点宣泄出来,“你知不知道昨晚来了多少重要人物?平时你见得着吗,令君这次拿奖,你作为姐姐怎么能临阵跑了?外人看了还以为你们不和。”
“那外人怎么看你的呢?”郑亭林反唇相讥。
谭雅平一噎,不理会她的嘲讽,继续说:“令君母家和不少古典乐圈的人物交好,昨晚来了好几位京城的大师捧场,都说了让你来见见,结果你人跑哪去了?”
“这是傅令君的庆贺宴。”郑亭林觉得不可理喻,“你们不觉得离谱吗?”
宴会横幅海报处处印着傅令君的名字,觥筹交错间却没有人真的在意她。
就算主角不出现也没关系,傅伯诚还要接着和朋友敬酒胡侃,谭雅平还要接着流连会场强调身份。
傅令君拿第一对他们只是理所当然的事,不需要深究也不需要关怀,她就只是一个没有情绪的符号,是成人们达成自己目的的由头。
谭雅平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季家的人脉上。
郑亭林克制着情绪:“我不需要。”
谭雅平愣住,转而尖刻:“我这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啊,你觉得我不尴尬吗,我这是为了谁啊?”
“所以我说不需要!”郑亭林受不了了,“别这样,你尴尬,我也难堪。”
她又想起郑清为了她求京音附中副院长的事,觉得可笑又想哭。
“你们从来都不在意我到底想要什么,用自以为是的‘为你好’来绑架我。”郑亭林紧盯着她,“我宁愿你们放弃我。”
她霍然起身上楼,徒留谭雅平坐在原地。
二楼的书房书桌空了许多,傅令君已经走了。
郑亭林没有送她,甚至没有过问她离开的航班时间。
她把琴盒搁在书桌旁,坐在了傅令君常坐的这张书桌前。
窗外有一棵法国梧桐,树叶已经发黄,郑亭林探身,看到窗边沿落了一片金黄的梧桐叶。
她伸手把它拾起,落叶形似手掌,脉络清晰,郑亭林第一次这样仔细观察它。
傅令君每天坐在这时,会想什么呢,也会注意这些叶子吗?
郑亭林把它搁在了桌上,抽了支笔压着防止吹走,起身进了卧室。
她要把精力集中在当下。
日历张数一天天撕过,一周就这样过去。
郑亭林对时间快要失去了实感,只在察觉到身边关于傅令君的讨论逐渐减少时,才终于确信,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
傅令君没有给她发过消息,她也没给傅令君打过电话。
练琴时贺真言问她:“为什么你最近都在练巴赫呢?”
郑亭林之前告诉她最近要准备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
巴赫小无虽然难度也很高,但风格和帕格尼尼迥异。
郑亭林闻言笑了一声:“那我换首吧。”
她拉起了《一步之遥》。
停下时,贺真言惊艳赞叹:“这首超级适合小提琴独奏!我也练过好久。”
郑亭林却摇头:“有个钢伴会更好。”
贺真言想要辩驳,看到对方神情时又住了口。也没有提出自己为她钢琴伴奏的建议。
这一天全国各地正好开始大降温,晚上郑亭林背着琴盒到家时,连打好几个喷嚏,看得张姨直给她冲泡感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