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家之死+番外(166)
四目相对,夜灯晦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为她们而静止。
傅令君的右手忽地轻柔落上了郑亭林的眼睑,郑亭林下意识合眼,微微眯出一道眼缝悄悄瞄她。
“是这个小遗憾吗?”傅令君笑问。
郑亭林也笑起来,把枕头扯到自己脑袋前面,咕哝:“还差一点点……”
她的脸红得发烫,眼睛更是不敢直视对方。
傅令君忍俊不禁,伸手按住她遮掩的枕头,郑亭林仰脸,枕头被掀开,傅令君俯身低头,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双唇。
她扣住郑亭林后脑勺,单腿跪在床边,倾身舐舔起唇齿间的馥郁。
郑亭林微微张嘴,含上对方的下唇,鼻息相交,手臂一点点向上,在激烈中挽到了傅令君的颈后。
她的呼吸逐渐短促,难耐地发出轻喘,甘甜蔓延,明明只是一个吻,她却像要被傅令君揉进身体里。
昏黄夜灯晦涩,交缠的剪影被镀上一圈暖色调的暧昧。
傅令君的手抚过她的颈线,指尖游离至她带着湿意的唇瓣,郑亭林含着水雾的眸子微微睁开,不敢与她对视,慌张搂住她的腰,把头抵在了对方肩上。
傅令君失笑,骤空的手只得环住了她。
拥抱亲昵得叫人心脏柔软,两人都默契地享受起此刻的宁静氛围。
凝固的时间开始嘀嗒走动,郑亭林收紧了搂住的手臂,突然闷闷出声:“你会不会被我传染呀?”
她带了些鼻音,说这话时双唇只微小张合,听起来软糯又委屈。
傅令君揉了揉她毛躁的脑袋,莞尔:“无所谓。”
“反正有难同担。”郑亭林忽地语气轻快回,一骨碌缩回了被窝。
傅令君笑了声,一边应好一边帮她再次把被角捻好。
郑亭林露出半张脸,眼睛盯着她,突然又问:“……你是不是早就想亲我了?”
她语气微妙,傅令君扶额,郑亭林克制着恼羞强调:“不准骗我!”
“是。”傅令君无奈地伸手探了探她露出的额头,视线相交间,她认真回:“很早就想亲你了。”
她神色太过认真,郑亭林怔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我猜到了。”她补充,嘟囔道,“以前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看来不是我自作多情。”
傅令君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望着她直白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很久”二字她说来风轻云淡,实则却是郑亭林无法想象的厚重和漫长。
郑亭林屈膝坐了起来,手肘撑着脸颊偏头看她。
她没有追问什么时候,也没有问为什么。
“傅令君。”她喊。
“我在。”傅令君答。
郑亭林的神情闪过矛盾与纠结,迟疑道:“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喜欢是一回事,牵手一起走又是另一回事。
后者意味着更多责任与磨合,傅令君太好,好到她不知所措。
傅令君回:“好。”
像是落在郑亭林掌心的第一片雪花,晶莹融化,无关寒意,只关乎情意。
郑亭林扑哧一笑,忽然朝她伸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还请多多指教,小傅老师。”
傅令君莞尔,握上了她的手:“请多指教。”
夜幕沉沉,郑亭林不知道当下窗外有没有星星若隐若现,但此刻她的眼底有星星在耀眼闪烁。
她的脸颊后知后觉地染上绯红,不得不把脑袋也埋进了被窝,傅令君没有再闹她,等到人走门关,郑亭林在被子里打起滚来,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
翌日上午,季家二老看到眼下淡青的郑亭林下楼,心疼问:“亭林昨晚没睡好?暖气不好使吗?晚上冷不冷?”
郑亭林连连摇头:“……没有,睡得挺好的。”
她在傅令君含笑的眸中落座,用起早餐时坐立难安,季姥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郑亭林不敢看季家长辈,心道都是您外孙女的错。
——害她意乱心慌,心不在焉。
傅令君为她解了围:“亭林昨晚吹了风,有些感冒了。”
郑亭林点头,侧身低咳了声。
季家二老立马关心起来,郑亭林只好维持着病弱形象,指了指喉咙,假意不方便说话。
傅令君轻笑,在老人家的催促声中帮她把药温好。
窗外的风雪小了许多,昨晚的小雪积了薄薄一层,大多已经化去,只有站在高处眺望,才能看到建筑顶上皑皑白雪。
郑亭林在老人家的挽留中,不得不把去京城音乐附中的时间推到了下午。
这是她第二次来季家,面对的人没有变化,然而自身心态却大有不同。